作者 主题: [战报]焚烧祭礼 第一章 一场期待已久的盛典 A Long Anticipated Festival  (阅读 3605 次)

副标题: 龟速更新到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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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期待已久的盛典

“一滴,两滴,三滴……”丽莎贝茨大声地数着,小心地用手中一个怪模怪样的长颈瓶里的水稀释着她面前那一小杯药酒。“成啦。”她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举起杯子递给身边的旅店女主人,而后者小心地接过这小小一杯绿宝石般的液体,慢慢地喝下一口。
即使在她将酒饮尽后,酒液的苦涩和辛辣仍然灼烧着她的口腔。然而,天衣子严肃地摇了摇头,“不够。”她对自己的女招待评价道。随后似乎是在下定决心一般,她又吩咐道,“去把地窖里剩下的那几桶酒搬出来。”
金发的女侍露出了半是懊恼半是担忧的表情,“真的要这样吗?上一次我们用了那些酒结果——”然而天衣子打断了她。“贝茨”,她的语气半是严肃半是不耐烦,仿佛在对一个孩子解释某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一般,“我必须提醒你,作为酒馆的女主人,我必须保证我的酒馆不蒙受不必要的亏损——即使在这样的日子里也不能例外。而且”她的眼中闪烁着精明而谐谑的光,“你不觉得这样一来,明天的场面会变得更……有趣么。”
女招待被迫苦着脸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显然,几年前混乱的场面和事后的辛劳给她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然而她不打算就此放弃,“那我们能不能至少找上几个帮手,不,只需要一两个——”她有些绝望地挥舞着双手。
天衣子放声大笑,“当然了,亲爱的贝丝,你难道认为我会想再受一回上次的罪吗?找几个你认为靠得住的人,工钱按老规矩。考虑一下那个打铁的施密特。”她眨了眨眼,出门去迎接一批刚到的马车。
丽莎贝茨略微放松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找人搬弄那几桶积满了灰了窖藏,一边估量着铁匠愿意来帮忙而又不喝醉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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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
酒馆的女侍皱起眉头,铁匠的回绝干脆得出乎她的意料。她咳嗽了一声,“沃尔夫冈,我想我不用提醒你,在明天这种日子里没有人会来你的铁匠铺——”
然而沃尔夫冈爽朗的笑声打断了她。“丽莎贝茨,”他有些滑稽地模仿着平日女侍在酒馆中嘲笑他时的语气,“我猜你对祭典的节目不怎么上心,嗯?”
注意到女招待略显恼怒的神情,铁匠连忙正色道,“老杰瑞德打算要重新举办腕力比赛——五年来的第一次!”他的声音突然振奋了起来,“瞧好吧,贝丝,这一次,我一定会是——”
 “不管怎么样,”贝丝叹了口气,“我猜我得去找其他人了。祝你好运,沃尔夫冈。”她转身向门走去。
“哦还有,”她停在门前,转过身眨着眼对沃尔夫冈补充道,“五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丽莎贝茨满意地听着铁匠在她的身后嚷嚷着为自己辩护(“谁也没想到那个女人是被北方蛮子养大的!”),掀开了门帘。一个面带踌躇的年轻人站在门外,丽莎贝茨有些歉意地对他笑了笑,转身让他进去。她看着年轻人稻草色的头发消失在门后,他的声音在铁匠的大声辩护中有些模糊:“施密特先生,我是替马龙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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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从车夫手中接过最后一个木箱,里面传来的摩擦声让他满足地咧开了嘴——在交配的季节过后这么久凑齐三箱的瓦瑞西亚蓝尾蜥可不容易,但是为了明天的比赛——他眯起了眼睛,这个镇子已经太久没有经历明天这种盛会了,大家理当好好放松,找点乐子。
说到乐子……他的眼光移向了站得离他不远的赞图斯神父。神父正小心地从车夫手上接过另一个木箱,那几个箱子比马龙用的要小一些也精致一些。看神父轻柔的动作和那些箱子的封装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马龙有些憧憬地想着,上一次他看到放飞凤尾蝶的时候他还只有十三岁,但是当时所见的情景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明天会是个好日子,马龙微笑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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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啦!”车夫响亮的声音惊醒了几乎要在马车上睡着的艾登。他睁开眼睛,挣扎把自己的四肢从之前不舒适的姿势里解放出来,毫不在意珊卓拉居高临下的目光。Aki抢在其他人之前跳下了车,黑发的半精灵带着极大的兴趣打量着眼前旅馆的招牌:一只用铁锈色颜料画出的红龙,盘曲的身体围着一大杯冒着泡沫的麦酒。
“锈龙!”车夫沾满尘土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个放松的微笑,比起对这些搭顺风车的乘客介绍,他更像是在对自己说话。正值黄昏,旅馆的大厅已经略显繁忙。温暖的灯光伴着嘈杂的话语和放肆的大笑,让小小的酒馆在秋天的傍晚显得格外诱人。
珊卓拉轻巧地从马车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了Aki的身边。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后者仍憧憬地看着那家酒馆的门窗——按半精灵的算法,Aki离成年还有好几年,而抚养他长大的那几位女士对他保护有加,即使是在那种地方……
如果她们知道才离开亚沙隆几个月自己就让他喝酒……珊卓拉被这个念头逗笑了。“没有什么比一杯酒更能消除一天的疲劳了,”她转身招呼着身后的旅伴,脑袋向酒馆的门略微偏了偏,“愿意和我们一起喝一杯吗?”她故意加重了我们,并满意地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站在身边的Aki的脸上露出了夹杂着惊喜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得到的回应出乎意料地冷淡——那个浑身裹得几乎不露一寸皮肤的女人点了点头,这她倒是在她的预计之中,倒是那个红发小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珊卓拉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艾登,而后者不舒服地在车板上动了一下,仿佛珊卓拉的目光是一根针一般。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考虑要怎么推脱。
“得了吧,”珊卓拉大笑着说“你的这顿晚餐暂且算在我头上。”她眨了眨眼,上前拉起艾登走向酒馆。一位金发的女侍对他们热情洋溢地笑了。
“两杯蜂蜜酒,两杯果酒。”珊卓拉轻车熟路地示意道,她转过头面对自己的同伴眨了眨眼,“我不知道你们想喝什么。”

最终,珊卓拉还是没有一个人独占四大杯酒——她将两种酒各分了一杯给身边的Aki。而在桌子的另一侧,随着一声钝响,丽莎贝茨放下了盛着五大杯的托盘。溅出的酒液在火光的照映下在橡木桌面上温暖地闪耀着。艾丽西亚伸手取走了自己的蜜酒,而最后一杯麦酒却无人问津——直到艾登笑嘻嘻地从吧台附近回到桌边。
“成了。”他宣告道,“天衣子——就是那边的那位女士,”他随意地朝吧台挥了挥手算是介绍,“答应让我用工作抵押住房和用餐的费用。”半精灵的语气欢快得让人怀疑这是不是这几个周以来他第一次勉强解决了衣食问题。
不过,轻易收容一个刚到镇上且来路不明的冒险者?这位天衣子到底在想什么?珊卓拉的目光掠过艾登座位上的重剑,又向吧台的方向看去,仔细地打量起那个忙碌的身影。
相当迷人,她饶有兴趣地想着,随后她的双眼又在艾登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唔,原来如此。珊卓拉从自己的酒杯里喝下一大口。
“不得不说,你真该感谢自己的父母。”珊卓拉笑眯眯地看着艾登。
艾登的脸突然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他嘟囔着抗议了两句,就决定还是把自己埋在食物里更实际一些。

艾丽西亚坐在炉火投射出的阴影里,心不在焉地晃动着酒杯,灯火下的蜂蜜酒泛起深金黄色的光泽,又随着她的摇晃而破碎。
“……艾丽西亚?”她回过神,那个更年轻的半精灵挪到了她的对面,现在正偏着头看向自己被面纱覆盖的脸。半精灵张了张嘴,但是似乎又决定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艾丽西亚无声地笑了,她正在考虑要怎么解释的时候,注意到了桌子这一侧的僵局的珊卓拉也感兴趣地凑了过来。
“不好意思露脸,嗯?艾丽西亚,”珊卓拉戏谑的笑容加深了,“让我猜,从远方来的女人身负复仇的使命,却为了躲避仇人不得不终日藏身面纱之下,老套,但是是我喜欢的剧本。”
艾丽西亚短促地笑了。
“不过”,珊卓拉收起了笑容,看向艾丽西亚的双眼,“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我想我不介意给你一点独处的时间。”她又眨了眨眼,打破了持续不到一秒的认真,“当然啦,我承认我对你的相貌是很好奇。不过我得说,”她又露出了先前的那种笑意,“在卡莉丝翠的……圣殿里度过了那么多年以后,我总觉得已经没有什么相貌能让我吃惊了。”
Aki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开始了。
如他所料,珊卓拉开始回忆自己在神殿里见过的孤儿——有的他也相当熟悉,有的只在神殿里呆了不久就被人领养——因为一般兽人血统所以皮肤是浅绿色的塔拉克;努波,他继承了他母亲属于奥西里昂人的深肤色;还有那个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起就被来访的莎伦莱牧师带走的金皮肤婴儿,据说是个阿斯莫——
“阿斯莫?”刚刚咽下一口鸡肉的艾登也充满兴趣地凑了过来,“我从来没见过阿斯莫,他们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生下来就带有天界烙印一样的胎记?”
不,不要连你也……Aki懊恼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的话题已经从阿斯莫转向了其他的混血。
“我以前也见过一个提夫林”艾登兴奋地对珊卓拉说,“据说他们的皮肤从红色到紫色不一而足,我见过的那一个的皮肤是蓝色……”
他突然停住了话头,转向艾丽西亚。
“艾丽西亚,”艾登克制地问,“你眼睛周围的皮肤颜色……并不是靛青涂料的结果对吗。”
“的确不是。”
“那……”
艾丽西亚叹了口气。“不要误会,而且,”她干巴巴地说,“你刚刚提过提夫林是魔裔,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把我和那些生物相提并论。”
蓝色的皮肤,Aki暗自想着,有意思
温蒂尼?他猜测性地口型向艾丽西亚确认道。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女人的语气有些无奈。她看了看四周——确保自己坐在阴影和同伴的保护之中,没有外人的视线——随后揭下了面纱。
面纱下面的面容与一般人类并不同——除了那比她的双眼还要略浅的蓝色皮肤以外。艾登注意到艾丽西亚面颊后部的发根呈现出更深的蓝色,一直向后蔓延直到消失在头巾之下。
“无意冒犯,”艾登咽了咽唾沫,“不过,我从来没见过……敢问……”
“如果你想问我是什么的话,”艾丽西亚闷闷地低下头继续摇晃着酒杯,一些酒液被洒在桌面上,她似乎没注意到,“还是省省心吧。”
我倒希望我知道
如果不是珊卓拉的干预,当天的晚餐也许会在尴尬的沉默中结束。
“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的声音在经过之前兴奋的讨论后听起来有些沙哑,却带着不符常态的认真,她的眼神扫过桌上的每一个人,“不管这个故事到底是还未开始,还是已经告一段落,无论你是否打算有朝一日诉说——”
“它都不比当下你所能品味的激情。”Aki替她完成了最后一句,对珊卓拉眨了眨眼。
“为当下的喜悦。”艾登笑了,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为当下的欢愉。”珊卓拉纠正道,也举起了自己的蜜酒。
“为当下。”Aki坚持道。珊卓拉无奈而简短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又投向唯一尚未举杯的艾丽西亚。
艾丽西亚看着眼前的蜜酒,寡淡,她盯着这杯平凡的酒,一边回忆着自己曾经品味过的难以形容的佳酿,却又……却又那么浓郁。
“为当下。”艾丽西亚将酒一饮而尽。
« 上次编辑: 2015-03-17, 周二 12:03:08 由 EarendilHellu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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