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幕 – 后日谈
21:48:37 <KP-月之鸡> 艾丽西亚·朱柯:
坏消息传播得永远比好消息更快。就在你被捕的第二天,你的面容就被印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疯女人”,“魔女嘉莉”,“精神失常的纵火犯,还是为情所困的悲剧女角?”《泰晤士报》在头版印出了你在火场之中呆坐的照片,无数记者尝试闯入救护你手臂截伤恢复的一员,只为获得两句片断的独家采访。
但这一切都似乎与你毫无关系了。在手臂的伤口恢复后,你被带回了拘留中心,并在警察局,拘留所和精神病院展开三点一线的徘徊。最终,凭借着精神病院的证明,你逃离了牢狱之灾,但接下来生命中的绝大部分时光,或许只能在疗养院中度过。 “疯女人”他们说。医生这么说。警察这么说。记者这么说。你的父母摇着头,流着泪这么说。无数个听说你的故事的人也或者咬牙切齿,或者痛心疾首地这样传说着。但你知道你没有疯——你知道得清清楚楚。在那一夜后,你再也不会看到奇异而又恶心的异象,也不会听到那孩子的声音,见到那孩子的身影了。你也终于能够安稳入眠——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失去一切,但至少——你终于寻回了安宁。
在你的案件结案判决的那一天,当你离开法院,被押入警车时,你在人群之中瞥见了一眼埃里克。他沉默地站在人海之中,望向你的方向。在你抬起头试图再次寻找他的身影时,他已经不见了。就像一个错觉。而你的一切过往的罪孽,月色下的回忆,疯狂或挣扎,也都随着他在人海中的离去,淹没于往日的汪洋之中。
21:48:51 <KP-月之鸡> 约翰·维诺克:
你再次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雪白的顶棚。你的胸口和右手臂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身体右侧本是手臂的方向一片空荡,让你感到既陌生又荒谬。医生告诉你是两个在公园夜跑的女人发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你,打了急救电话,将你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她们救了你一命,你应当感到庆幸——但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心同意医生的观点。
急救的医疗费几乎花掉了你全部的积蓄,而失去一条手臂后,你也自然而然地丢失了医院的工作。宛如雪崩般你的生活再一次滑进低谷,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你终于摆脱了“月之子”的梦魇——你在报纸上看到艾丽西亚的新闻,得知了玛丽与内森的死讯。但这一切理应与你毫无关系了——理应如此——
终于,在将近一个月之后,医生为你拆下了绷带。你紧张地吞咽下一口唾液,看着自己失去的臂膀。伤口愈合的形状看起来如此滑稽,重新形成的皮肤和脂肪让手臂的断面平滑而又圆润。但下一个瞬间,你看到一小截浅白色的伤疤仍然留在你的肩膀上。
就在这时,你听见布拉德利的声音,在你的脑海之中缓慢地响起。你看到窗外白色的天光被夜吞噬,一轮冰冷的圆月升入空中。回过头来,你看到那个佝偻着后背的男孩伸出双臂,攀上你的背后,在你的耳边轻声低语:
“你终究无法逃离。”
21:49:05 <KP-月之鸡> 梅伦莎·穆迪&麦琪·斯特恩:
在夕阳的光晕中,麦琪拉下书店的前门防盗帘,挂上闭店的牌子。数月前,在一场同学聚会后,你的老同学们之中几人忽然发了大疯。艾丽西亚开着车闯进玛丽的住所,用汽油把一整栋别墅烧得一干二净,还把内森和玛丽用无比残忍的手段双双谋杀。而你和梅伦莎作为在此之前被她袭击的当事人,这几个月里不知婉拒过多少次新闻媒体的采访。
你是如此疲倦,只希望早些回到正常的生活——梅伦莎也如此觉得。没错,你们十分遗憾。不,你们不太了解她。不,你们不希望再受到打扰了。你把帘子锁上,看到梅伦莎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她的体态变得更加婀娜(以一位佛祖的丰腴形象而言),手边挽着她的恋人。你看到她如此幸福,也为她高兴不已。
经过一番寒暄,你们三人来到书店的后门,你的居所。你用钥匙打开通往地下室的偏门,笑着与大家一起走进地底深处。屋子里满是腥臭的排泄物气味,老鼠和蜘蛛不时从你们身边爬过,这让你们感到如此幸福,如此兴奋。逐渐向前,你们来到屋子中央。十二个穿着黑衣的人影并排站在你们面前,而埃里克,雷,布里奇特,戴维和斯泰西也站在一旁,向你们殷勤地打着招呼。
在梅伦莎的确认下,她的恋人换上那件黑袍。你们围绕在房间正中的山羊头骨周围,安静地开始等待。从屋子的阴影之中,蠕动着,爬行着,一个佝偻着背,满口黄牙的男孩带着令人作呕的微笑走了出来,走向你们,而你们伸出手臂,热情地拥抱他,跪拜在他的面前。
男孩张开嘴巴,说了些什么。那十三个身着黑衣的人影带着狂热的眼神看向你们。
“教主,”梅伦莎的恋人颤抖地开口,急切地询问,“月之子传达了怎样的旨意?他要我们如何献上忠诚?”
梅伦莎和麦琪相互对视,露出幸福而又温和的微笑。
麦琪用轻柔的语气开口:“首先……”
梅伦莎爱怜地看着她的恋人,与麦琪异口同声地接续:“……赤裸身体,与自然共鸣,引导月光的力量从我们的血脉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