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4月5日,香港岛,帝蒙的魔术工房
黑发的高瘦男子惬意在沙发上斜坐下来,窗外的夕阳刚好照到他的脚面,双排扣的风衣只松开了第一个扣子,面前小叶紫檀的茶几上加了柠檬和佛手的大吉岭温度被恒定在86°C,散发出令人愉悦的清香,老式的空调轰鸣着——一切都是那么协调、严谨,井井有条,就像帝蒙自己的行为风格一样,或许是与天体科渊源匪浅的原因吧,尽管只是一阶佣兵,但是帝蒙身边的事情,和他的任务风格总是如同托勒密的本轮一样繁杂而不混乱,如同天体运动一般表现出良好的规律,他端起骨瓷的茶杯,小啜一口,恰到好处的温度刚好将英式的风味表达的淋漓尽致,令他心情大畅——在空调的轰鸣声之下,遍布楼道的魔术线路随着天空中不可见的星辰运动带动着他的魔术回路轻微地振动着,真是完美的一日,帝蒙如此想着,几乎没费什么口舌港英政府就为他搞定了工房的布置,现在,整个工房都按照他的意愿重新设计了一番:藏于地下室的魔术炉心连同着所有的电气线路,调谐了他的魔术回路,在这工房之内,就算是天体科那被认为近乎纸上谈兵,需要数日才可能完成的仪式性魔术也只需要数个小节即可完成;随处可见摆放着的奇石盆景都是用陨铁特制,只需要转念就可以如同子弹般激发射出,在50米之内有着匹敌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威力,即使是怎样优秀的魔术师也绝不可能完全挡住;水管之内,委托降灵科的人提供的几只恶灵时刻不停地逡巡,即使是灵体化的敌人也不可能入侵——这样的布置应付传统的魔术师绰绰有余,如果敌人是偏好使用现代武器的魔术使一类的家伙的话——帝蒙一边想着,一边看向茶几上两支小巧的S&W M10——尽管港府因为安全和管控方面的问题只提供了这两支警用左轮,但是在帝蒙一个下午的工作之后,蚀刻在这两支看似无害的小威力手枪上的魔纹能够将击发时的后坐力和内部机构的摩擦降至几乎没有的地步,无论是精准度还是射速都极大提高,而杀伤力方面,特制的子弹会在击中之后将伤口部分的血肉【解构】,无论是自保还是用作进攻武器都已经绰绰有余。自从在布拉格险些被那个日本人用危险的子弹射中以来,帝蒙开始放弃作为老派魔术师那点可笑的矜持,也研究起了枪械,想起来,这种特制的子弹也是模仿那家伙制造的呢——从马岛到坎大哈(阿富汗城市)、再到戈兰高地、然后是布加勒斯特(罗马尼亚首都)和科索沃——和那家伙五次交手,居然仍然活蹦乱跳地活了下来,不得不说也是相当的运气了,毕竟那个男人有着“魔术师杀手”这种听到就令人毛骨悚然的称号,原本参加这种如同游戏一般的胡闹仪式也不免抱着和那家伙再次一决雌雄的想法吧,不过听说他在被爱因兹贝伦雇佣到日本之后就失踪了,该说是有点可惜吗?帝蒙苦笑着,放下了茶杯,“倒不如说是好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