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日出日落 SET:西洲  (阅读 3832 次)

副标题: 引子&第一章....陋文,献丑..

离线 崔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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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 SET:西洲
« 于: 2005-05-31, 周二 14:19:33 »
引子 高悬的太阳
映入眼眶的还是那高悬的太阳,即使走过这片沙漠却始终摆脱不了那灼热的阳光。
      崔羽抬头向天空看去,但刺眼的阳光立刻让他将罩帽掩盖住自己的脸。从失事到今,已经五天了,虽然已经走过了沙漠但取而代之是一望无际的红岩,那火焰的般的颜色让这一小队人马感觉到异常的绝望。尽管是由骑士团的精英分子所组成的小队,即使在严格的自律下,绝望的气氛还是无法遏制。也没办法呢,崔羽无奈的笑了起来,淡水和食物虽然在失事当日便开始实行配给制,可是到现在怎么也用了过半呢。想到这里崔羽皱了皱眉头,暗暗自责起来,实在是不应该对拓塔克人的技术太过相信,当初怎么就贪图新奇上了那个会飞的东西呢。想到这,崔羽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那个胖胖的拓塔克人现在怎么样了。
      崔羽边放纵自己的思绪,边麻木的数着自己的脚步,在第九十九万七千两百步的时候,他停住了。“休息!”他挺直了腰,向后面的队伍大声喊到,队伍迅速而有序的停了下来,骑士们彼此低声交谈着,缓的或坐或蹲的休息了起来。这时,一位较为年长的骑士从队伍的末端来到队伍的前列,向崔羽挺直了行了一个礼,“报告千骑大人,没有人脱队。”这人的体态相当的魁梧,虽然脸上夹杂着倦色和岁月的痕迹,却给人一种信任感。“感激不尽,韩前辈。”崔羽面代歉色的说:“看来这次责任事故我是逃不掉了,不知道我这学期还有毕业的可能么?”崔羽说着,又笑了。“咳,”韩略挺身体,拿出一卷绢纸,查看了一下:“目前为止,扣除因你的判断失误而导致这次任务陷入困境的话,我个人还是对你还是很看好的。”韩顿一顿,又说:“如果能够活着回去的话,我希望你就此次事故的报告能对技术部门的下一项决议有再次考虑的作用。”“恩。。。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因失败放弃求爱,不是么。。”崔羽笑着看着自己的教官,忽然停下笑容,带着歉意说道:“抱歉,韩前辈,这下对不起大嫂了。”“不用介意,我想她是有心理准备的。”韩淡淡的说,“倒是你和这群年轻人,可惜了。”韩默默的回过头,看着坐在荒漠上的队伍,叹了一口,拿出一本记事本打开来慢慢的写到:“帝国历918年第三季42日,残存52人,殿恩河山南未知区域,目前尚无发现正确路经,食物残存4日。”
正当他停下笔的时候,一声犀利的声响和一声惨叫划过闷热的云边,距离韩不到10尺的地方,一名年轻的骑士的罩袍染上了鲜红的色彩,而一支黑色的羽装饰的箭已经没入了他的身体。崔羽立刻抽出剑来,喊道:“突袭!迎击态势!”其实也不用喊,不少骑士已经纷纷的竖立起半身盾,迅速的试图排成了一个圆环,然后半蹲在其中,将身体隐于盾牌之中。虽然如此,对方的箭矢怎可能慢,一时间,还是有几个较为虚弱或运气不好的家伙,倒在地上。但很快当第二波箭矢过来的时候,骑士们已将阵势排好,那箭皆不过成了盾牌上的装饰而已。
   崔羽和韩,在圆阵的中央彼此靠着背,竖着盾牌,环顾周围平坦的地形,试图找出袭击的源头。“没有人?怎么可能?”崔羽只觉得诡异的很,不过确实,这方圆数百米,莫说数百米,数里内的距离中,可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如何可能遭遇伏击?“不要用常识来判断,老弟。”韩道:“且等敌人下一波行动再说。”崔羽点点头,喝到:“维持阵势!”随后静静的等待着。
   静,出奇的安静。崔羽看着部下们背部被汗映湿的点点花纹,不由的焦急起来,“怎么回事。。”他喃喃道,他回过头瞥了眼韩,韩淡淡的示意他耐心,崔羽也知没什么办法,却只好等。大约又过了几支烟的功夫,一种微微的震动从队伍阵势的脚下划过,突然之间,一只半月形的金属竟直从地底钻出,直向崔羽面前飞去,崔羽大惊,只得将盾一挡,乓的一声响,崔羽虽然是蹲着的,但却被这突来的撞击失去了平衡,一下坐到了地上,正欲拿剑还击,却始终晚了一步,那半月头的长杖一个回手直袭崔羽的面门。这一击却被一把长剑稳稳的接住,只见韩已在那杖主人的左前,而这时崔羽才定神看轻那东西。那拿着长杖的家伙一看就知道非人类也,身长虽和人类差不多,又细又长,却一身是昆虫似的甲壳状,那头更是犹如螳螂一般,只有手部较为奇特的很,竟和人类一般似的。崔羽正惊讶呢,却只见这阵势圆中齐刷刷的窜出数只这种东西,个个手持双头元月杖,犹如风暴般向骑士们的背后袭来,一时间,竟无人能挡,顿时便有七,八人倒下。但骑士们毕竟训练有素的很,迅速迎战起来,崔羽也立刻拿起掉落在地的长剑,径直向之前那家伙刺去。韩一见,便猛的虚晃一剑,做左刺之势,那原先最早出来的家伙,提杖便是一挡,崔羽哪里肯放过此机,那剑经直破壳而入,那东西嘶的一声惨叫,却未倒下,那韩,用剑一个档格提开杖,顺势一剑,顿时便削却它的脑袋。
   本是沉闷的荒原,顿时热闹起来,骑士们虽然勇猛,却无奈多日来的疲劳再加上这些昆虫般的家伙们源源不断的跳出来,骑士们渐渐的被逼到一起,而伤亡越来越多。尽管如此骑士们狂热的精神却越发激昂,这些年轻的骑士们从4,5岁的时候开始起熟背的主义和精神,犹如多年欲求不满的女人一样,像火山爆发一般的贲发出来。虽然,崔羽竭力想让这群年轻的骑士们冷静下来维持阵势,却仍然时不时有,三五人的冲锋。当那些年轻人一面高喊着:“吾皇万岁!”一面做出自杀性的冲锋时,韩的表情总是异常的悲哀。而崔羽那里管的了,但本来就脆弱的阵势却如何经受的了这样的消耗,不消一会,本来勉强维持的阵脚已经露出怠势,而人数则悉悉落落只剩下十多人了。这十来人大多是比较冷静亦或是较为胆小之人,他们彼此互相依靠着背脊,完全采取着防守的态势,而周围五十来个已死或者受到致命伤的骑士东倒西歪地躺着,垂死的骑士痛苦的抽搐着,发出那阵阵的刺人肺腑的惨叫似乎在数十具昆虫生物的残骸中炫耀着自己的勇敢和荣誉。这一刻,骑士默默低声的念颂着自己的信仰,试图将那绝望化作最后的荣光,韩则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崔羽,问:“有什么想说的么?”崔羽只是淡淡的看着围在身边的敌人们,喃喃道:“抱歉。”
这时,一声惨叫,又一名骑士倒了下去。“看来,我是毕业不了。”崔羽苦笑到。“吾皇万岁!”崔羽将盾牌顺手一扔,双手握住剑,大喊到:“冲锋!”


第一章 种种
第一节   写信的人
“显然的,我是不会回埃瑟拉奥的。所以,父亲大人,您就不用再写信过来讨论这件事情。至于我在诺梅的生活请您就不用担心了。”看着湿润的墨迹,琉璃停下了笔,还是明天再回信吧,琉璃想着,从书桌前站起来向阳台走去。外面相当热闹,梅瑞刚进入贸易旺季,而现在又正好是双角庆典。看来不用寂静术是没有办法让他们安静下来的,琉璃叹口气,忽然觉得有些觉得寂寞。于是拿起衣架上的淡紫的外袍,自言道:“出去逛逛吧。”
      尽管已经是夜晚了,但是对一座正在庆典中的城市而言,夜晚却像是催情的药物一般。街口,广场,处处充满着兴奋过度的牛头人,人类甚至还有精灵。而商人们则是抓住机会,像是雨后春笋般的竖立起他们的摊铺,按照牛头人自己的话来说:“这就叫生活,MU~~!”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摊铺,毫无规则的从港口一直排到中心广场,以至于琉璃刚从自己港口街121号公寓出来的时候,便被这种人流震撼了。“吾。。我想我真的不需要。。”琉璃结结巴巴试图从一个卖花的小女孩面前摆脱困境,“哪,你看,大姐姐我呢,是很喜欢花,但是自己买花给自己是很悲伤的。。厄”但是小女孩还是眼泪汪汪的抓着琉璃,这种眼神给琉璃一种无限的负罪感,琉璃不由感叹:小孩子真可怕。。正当琉璃试图再次解释的时候,突然发现小女孩竟然被抱了起来,琉璃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精壮的男子正抱着小女孩,他冲琉璃笑了起来,正当琉璃打量着那个男子很引人注目的光头和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的时候,那个男子说到:“既然自己给自己买花很悲伤,那么我买一束给你罢。”琉璃发现他的亚力克语带着很奇特的口音,有点好奇的看着他说:“为什么你要买花给我呢?”“不想看到漂亮的女孩悲伤而已。”琉璃想笑,真是落伍的搭讪方式,于是说:“那你买吧。”于是那人放下小女孩,买了一束山百合,交给琉璃笑着说:“在我们家乡,收到山百合的话是一定要说出名字的,恩。”真是无耻又没水准,琉璃暗暗想到,“好吧,请问你从哪里来?”“嘿,你还没说名字呢。”那人又笑到,“而且我来的地方,估计你不曾听过呢。”真是自以为是呢,琉璃感叹到,真想用火球术烤他的某部分。
      人群还是如此密密麻麻,琉璃抱着那一束山百合,站在这个拍卖场前,淡淡的打量着陈列着的商品。“哦?你想买奴隶么?”之前那个光头的男子,笑着问道,只可惜他的脸已经被堆积如山的各式商品遮住,所以琉璃并没有理他,她的眼神则盯着那个奇怪的奴隶。那个奴隶的眼睛有一只已经瞎了,可能是伤口并没有及时处理,整个眼眶都溃烂了,他很强壮,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被商人拿去喂鱼。但他很奇特,是的,很奇特。因为他站的很直,虽然浑身赤裸,但眼神中却露出的是一种非常好奇的神色,仿佛并非是他不是站在台上被销售而是在参观一般。“奇怪,这奴隶是从那里来的?”琉璃自言自语道,殷勤的老板立刻迎了上去说:“哦哦,小姐你对这个奴隶有兴趣?他可是我们从很远的国度抓来地,恩,不好抓,不好抓。很强壮,很厉害。”老板的亚力克语不怎么样,但大致还算通畅。琉璃楞了一下,又问:“这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哪里?”“哦~~那是在我的老家,桑瑞丝妈特多。”琉璃皱皱眉,显然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突然又觉得,跟一个奴隶贩子扯货源似乎是没什么意义的,于是便问:“那个一只眼的家伙多少钱来着?”那老板突然没理琉璃,大声向琉璃背后那个光头的男子用一种奇特的语言喝斥起来,那个光头的男子勉强从如山的包裹里探出头:“我想,他说是20个亚力克币。。。”

第二节   20个亚力克币
“厄。。。是的,”那光头男子很殷勤的说道:“20个亚力克币,恩。”琉璃回过头问到:“你和他认识?”“厄,是的,我们是一个商会的。”男子把包裹放下,笑了起来。“20个,这奴隶可是很有来头的哦。可惜有点损坏的说。”“哦?”琉璃很好奇的问:“怎么说?”那原先的商人老板又喝斥起来,用的还是那种奇特的语言,“厄,我不能多说了。。。”那老板,转过身问道:“小姐,不好思意,我们是做卖买的,不能说太多,如果你要的话,20个。”说罢晃了晃手指,琉璃想了想,从包里数了2个亚力克公农,给了老板。老板笑了起来,“小姐,你给多。”而那光头男子则很惊讶的看着琉璃,“20个亚力克币,不用给公农。”琉璃说道:“明天送到我这,但是那只眼睛要给我医好。”
      琉璃打开门后,示意到:“包都放那里就好了。”那光头男子瞅了眼琉璃,笑着说:“你真舍得花钱,不过是个奴隶。”琉璃回头说:“怎么?”那男子缓缓的走到琉璃面前,说:“我想你一定很寂寞?”琉璃看着他的笑容,他很爱笑一定,琉璃心想,那男子上前一步搂住琉璃的腰道:“寂寞的夜晚你一般都做些什么?”他的声音很有魅力,虽然带着口音却。琉璃转动着她褐色的眼睛看着这个男子,只觉得那种笑容很可口。
      早上,多少是有些宁静的。琉璃坐在镜前,理着自己的长发,脸上淡淡的倦色似乎是昨晚激情的痕迹,忽然身后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还是那淡淡的带着口音:“为什么你不问我的名字?”琉璃笑了,什么也没说,径直穿起衣服,缓缓说道:“你不用回去工作么?”那男人似乎有点沮丧,却又笑了,也穿起衣服来。“怎么,赶我走么?“男人一面穿着衣服一面笑着,“我今天早上有点事。”琉璃头也不回,开始淡淡的化起妆来。
   若水还是在看那个牛头人,目不转睛。酒馆是应该喧闹的,这也是为什么孤独的人总是将时间和金钱花费在酒馆之中。但“豪放的牛角”却静的出奇,这倒也并非是因为客人稀少的缘故,只不过是来了一个客人,一个牛头人罢了。牛头人在亚力克,绝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我承认或许一个在蒸气城里的牛头人会有这种效果,但在亚力克,是绝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个牛头人,却不是普通的牛头人。一个普通的牛头人也不会让这家以斗殴和噪音闻名的酒店安静下来,不过,这个牛头人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至少在人类的眼光里的确是,他只不过是一身雪白的毛发而已。
      是的,白毛,就一个不怎么接触牛头人的人类而言,白毛和黑毛,都没什么区别,不过对牛头人或是熟悉牛头人的生物而言,这一区别就像一个头或是两个头的人类一样。于是当那个毫不迟疑走进来并要了两打啤酒的白牛坐下的时候,这件酒店就如同被施展了寂静术一般。不过,这似乎打扰不了这牛的性致,他照样喝着他的酒,一扎接一扎,仿佛从未喝过酒般,只到他看到若水那双直楞楞的眼睛。
   那牛头人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在闷热的夏天中的响雷,而口水和啤酒混合的液体像雨点一样喷到若水的脸上,若水反弹性的往后一仰,竟然一个不稳,着实的摔到地板上,那牛头一看,笑的更厉害了,突然他停住了,站起来一把抓起少年,问道:“小鬼,想不想赚点钱回去好到那破窑里爽快下?!”牛头的脸凑的若水很近,近的若水连呼吸的余地都没了一般。若水慌忙点点头,却不敢说话,那牛头一笑,一把丢下若水,抓出一把钱,丢给了若水,说道:“你去帮我打听一个人。。。”
      当惊魂未定的若水,摇晃着跑出酒店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突然,少年慌慌张张的想起什么似的,拿出那一把亚力克币数了起来。“一,二,三。。。”少年手略略有些颤抖,当少年数到20个的时候,没有了。

第三节 跳舞的熊猫
      “豪升,你看看,出来旅行多好。”这是一留着很夸张的发形的男子,不但形状夸张而且颜色也夸张,远远看去,犹如一把黑色拖把一般,可惜,这个男子有一张不错的脸蛋,不然真的就是拖把了。这个男子的身材不高,看起来很消瘦,但双眼中却显示出一种独特的眼神,按照牛头人的话来说,“MU!这是风暴的眼神!MU!”牛头人喜欢航海,不过把风暴用来做形容的东西却不多。
      那个被叫做豪升的光头男子,又笑了,是的,就是这种笑容,“不满么?”他大笑了起来,“不过,拖把,那个奴隶的伤怎么样了?”这个真的叫拖把的男子回过身体做出一个无奈的动作,道:“看来,伤口是能清理一下,但恢复视力的可能不大呢。”“那怎么行!”豪升看起来有些焦急,“人家可是大买主,得罪不起。”“他妈的,我也没办法。”拖把硬生生给顶回去:“大买主怎么了,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豪升一楞,什么都不说了。
      这是一艘奇特的船,即使是一个在西洲广闻博学的人也会觉得奇特的船,上面有两个突然沉默的男人,构成了很独特的画面,或许是触到什么心玄又或是说到什么忌讳,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什么都不说了。
      一阵阵的海风吹过,一只只的海鸟飞去。忽然,拖把开口道:“那女的味道怎么样。”豪升笑了,“可口的很。”拖把看了看他,冷冷说了句:“东西不能乱吃。”随即便转身向船仓里走去。留下若有所失的豪升,却不知将思绪飘到了何处。
      还是喧闹的街口,还是喧闹的人群。
      梅瑞本来就是座大港口,故尔住在这里的人似乎对什么都见怪不怪似的,不过今天,却着实有着不少好奇的人,而这些人也的确是有不少奇怪的东西要看。
      那是一只熊,那是一个耍熊的人,但都离奇的很。
      那熊的花纹很独特,黑白相间。那耍熊的人很英俊,却没有双手。而他们在耍熊。“跳!”耍熊的人喊,那熊便跳起那奇怪的舞蹈,很滑稽,很有趣,围观的人大笑起来。那耍熊的人也在笑,却笑的很诡异。忽然间一个孩子问到:“这是啥熊呀,真好玩撒。”那耍熊的眼一瞥,说:“这熊,叫熊猫。”话音未落,只见那熊猫一个翻滚,来到那孩子面前,小孩吓了一跳,随即兴奋的大叫起来:“熊猫!熊猫!”正叫着,刹时间,那熊猫噌的站起来,竟将嘴张的足有一个半兽人一般的大小,一口将那孩子吞了下去。
      一声尖叫,划过平静的下午。
      人群按照正常的规律在尖叫中混乱,人群的后面是一只熊猫。
      熊猫吞噬着诸多运气不佳或是腿脚慢的家伙,而那耍熊人竟还是在笑,笑的依然诡异。忽然,他像是看见一只苍蝇般的瞥过眼,向后面看去。很自然的,一群高壮的牛头人武士站在他的身后,他笑了,一种饥饿的笑容。牛头人武士们,却并没有作者我如此丰富的神经,咆哮着,他们提着巨斧晃动着闪亮的盔甲冲了上去,显然,他们没有很多耐心。冲在最前的,是一个有着褐色漂亮毛发的牛头人,那象征力量的外观着实是可以放到牛头人引以为荣的陶艺上的,他的步伐很快,挥舞斧头的速度也很快,那一斧也很准,直朝着耍熊的天灵而去。那耍熊的却也不为所动,只是轻轻的往后灵巧的一退,随即那斧径直砸出柏青石路上不少火花,而那耍熊又顺势一脚踩着了斧子,那一脚,竟是踩在刃口上的。那牛头人瞪圆了眼睛,却拔不出斧子,此时另一个牛头人便是要一斧袭来,刹时却楞住了,对,楞住了。
      那是一只熊猫,一只嘴巴很大的熊猫。
      又是几只海鸥,又是一个平静的下午,街边,走着一只熊猫和一个耍熊猫,熊猫的脸上很满足,耍熊人没有手臂。忽然,那耍熊人回过身,摸了摸熊猫的肚子,笑了。
      “很饱是么?”耍熊人在笑。那熊猫抬起头,立起身,却又跳起舞来了。
      
第四节 没有名字的商会
“关于这份报告,评议会已经看过了。”力涵走出这幢充满着原始的美感的建筑时,对那个焦急的人类说道,“评议会认为,目前证据并不确凿。”“啊。。这个!”那个男人欲言又止,胖胖的秃头上不由的冒出点点汗珠,他低着头,却不时的搓着双手,“力涵大人。。”力涵看了看他,摆摆那粗壮的手掌,半是吼的说:“你有意见么!?”那人颤抖着,慌忙说:“不,不会。。”力涵兹兹牙,坐上早在门口备好的飞鲸身上舒适的楼椅,也不理那男人,指示到:“回府。”那漂亮的飞鲸展动翅膀向云端而去,只留下那个男人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
         梅瑞的贸易评议会大楼,坐落在梅瑞港口区大灯塔的周边,这幢以牛头人独特的审美观建造的大楼,在人类或精灵的眼光里简直像是一棵奇特的橡树,当然,奇特这个词是很客气的,不少人类干脆直言不讳的以此嘲笑牛头人的审美观念。不过,事实上这座大楼完全是钢和结实的松木所制,每一层都有两只异常突出的巨角,远望去的确是像是一课树,不过,就实用性来说,无可旨意的,是很成功的建筑,甚至在精灵第一次到达梅瑞的时候,误以为此是军事建筑,这也同时说明了,这幢大楼引以为傲的历史。无论如何,不管是对此楼的审美价值上有什么怀疑都无法动摇他在整个亚力克海和陨星洋的贸易地位和政治价值,好吧,似乎说多了,让我们回到这个可怜的秃头男子身上。
      秃头男子擦擦汗,很沮丧的看着远去的飞鲸,又似乎感觉背脊发冷般的转身望过去,神经质的又流起汗来,他暗暗打了个冷颤,谁在看着我?他想着,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点,还是早点回商会吧,不知道今天的船。。。他的思绪却稳稳停在这里,因为在他脑海竟然如此清晰的浮现出一个声音,“到我这里来,不要害怕”,这个声音冷冷的,却有着无法不服从的威力,秃头男子顺从的走了过去。
      飞鲸,真是奇妙的生物,简直是美和力量的结合,坐在飞鲸背上舒适的楼椅中的力涵不由自主的感叹起来,不知怎么的,他想起前面那个秃头男子说的话,忽然,他摇了摇头,鲁特那家伙不过是个不成器的小商会的当主,那种人一旦贸易不顺就会想些无聊且又荒诞的事情出来,真是的。力涵烦躁的抓了抓自己棕红色的毛发,力涵是个很强壮漂亮的雄性牛头人,按照牛头人的标准来,的确是年轻有为的很。虽然,力涵承纳了不少家族的关系才能年纪轻轻就进入评议会,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自身确实是很有才干的一只,厄,牛。但最近,却接连有不少烦心的事情,先是市场的骚乱,现在又是这个奇怪的谣言。力涵越发觉得烦心起来,于是按了下铃,对着车夫说到:“送我去诺德韩7号。”他淫荡的一笑,开始欢想着自己新结识的那个情妇美丽的毛发。
      那个秃头的男子,麻木的走着,身体仿佛脱离了他的意识,他就这么的走着。很快的,他来到一条阴暗的小巷里,事实上,这和所有城市阴暗的小巷拥有一样的特征,都是无数阴谋和偷情的暖房,在此不多费笔墨。阴影里,一个笼罩在黑色罩袍里的消瘦身影,缓步走到那个可怜的男子面前,他的帽沿很低,但从他的声音来说,像是一个年轻秀气的男子,他什么话也不说,但秃头男子,恩,鲁特,却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我对你向力涵报告的事情很有兴趣,请你具体向我说一下好不好?”“你,你是谁?”鲁特的意识恐慌的问到,“真是失礼,请叫我ES。而我也已经知道你叫鲁特了,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几日前,鲁特慌慌张张冲进坐落在越冬街91号那座豪华的办公室的时候,力涵只是皱皱眉,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但好不容易才排进时间表的鲁特,慌忙开始讲:“大人,不好了!绝对不好了,这个事情如果不请您来处理,那么我们这些商会都是死路一条啊,说不定梅瑞都要被人攻占啊!不不,我的意思是被亚力克,不,厄。。”力涵冷冷看着这个语无伦次的男人,冷冷的说:“请坐下。”鲁特局促的抓住那把以牛头人尺寸作的椅子,忽然想起来什么的,从兜里掏出手绢赶紧抹了把汗,缓过神似的又开始说:“我,我刚刚在港口交货的时候听到了!!”“听到什么了?”力涵有些茫然,“那个,他们在讨论对亚力克的侵略计划!”“啊?”力涵更茫然了,谁?为什么?这种事情怎么会给你听到?“请你说清楚点”力涵略有点不快“如果是真的话,我这么一个贸易评议会委员是做不了什么的。”鲁特似乎更着急,激动起来:“不,不是那种,是他们决定逐步吞并亚力克的大小商会,然后垄断整个亚力克海的贸易路线!”“。。。。”力涵觉得自己有种在听地精讲解法术的感觉,朱儒讲解科技一般的那种感觉,总之,就是一种天方夜谈的感觉。力涵一瞪眼,吼到:“给我说清楚点,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有什么证明?!”鲁特似乎给吓住,结结巴巴的说:“在。。在豪放的牛角里听到的。。。”话还没说完,力涵猛力一一拳砸到那钢木混合制的桌子上,或许很多人现在理解为什么牛头人连家具都要用钢制的了,但那桌子还是猛的颤抖起来犹如鲁特一般,“酒店的传闻你就敢来找我!!!”这句话几乎是咆哮的喊出来的,鲁特虽然已经吓傻了,但还是结结巴巴:“是。。是那只。。白色的牛头人。。说的。。”力涵听了,突然冷静下来的,之前的怒火简直犹如是收放自如的某种生理器官一般,力涵冷冷的问:“白色的?”“是。。是的?”力涵忽然陷入深思,“那么这个有组织的商业活动的操纵者是?”力涵突然把话转成这样,却是有原因的,因为在牛头人的商业文化中侵略或者扩张,吞并等等都是很忌讳的词语,其忌讳程度犹如君子不言房事一般。于是当力涵婉转的说完,鲁特颤颤的说:“是。。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商会。。”
         “没有名字的商会?”黑色的罩袍里淡淡传出了这句话,而在旁人看来却是很奇特的画面,一个奇怪的黑袍人,一个颤抖的商人,两人对视十几分钟后的一句自言自语,不论到那里,都是很奇怪的。但对鲁特来说,这可不是用喝茶的心情来猎奇的时候,但他却只好拼命的点头。黑袍人一挥手,鲁特竟又一动不动的僵直住了,“恩,真是不好意思,不过。。”ES从帽沿下露出一张果然年轻又秀丽的脸,说到:“鲁特先生,我暂时要借用下你一样东西。”
      港口的夕阳总是很美,当鲁特回到商会时,懒懒的趴在桌上的玛露雷尼只是伸了下懒腰,然后觉得一面打哈欠一面喊到:“老爸,事办的怎么样?”鲁特淡淡一笑,冷冷说到:“很顺利。”“哦?”玛露雷尼眨眨眼,突然她觉得,今天,她父亲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第五节 白衣
      一个盘膝而坐的男子,睁着仅剩的那只眼盯着琉璃。琉璃缓缓停下笔,抬起头向那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看去。琉璃笑了,想起早上豪升送他来的情景,是不是有点痴呆?琉璃琢磨着,笔触却接着写了下去。
      那男子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琉璃,突然他站了起来,但瞬间却又呆住了。琉璃于是停下笔,看着那个男子,那个男子很健壮,却并不高,映在窗口的光亮中显的特别的奇特。“你到底叫什么呢?”琉璃突然问到,却想起什么的,便指了指他又问:“桑瑞丝妈特多?”那男子却突然触电似乎的想要张口,却又像被触手魔抓住似的停了下来,眼中的光彩淡了些许。琉璃笑了,至少不傻,想着便说:“琉璃。”说完指了指自己,“琉。。。璃。。”那人仿佛是在琢磨岩石一般念到,突然指着自己,想说什么,却又摇了摇头,“艾度,荛斯特。”他似乎有点痛苦般的撑住额头。
         船玄上今天趴着一个人,他趴着的样子很奇怪,与其说是趴不如说是抱着女人,而他一身的白衣远看而却就像一块新上的色腊一般。忽然,那男人一个翻身,将姿势变为躺,而此时,一只白色的鸽子恰到好处的落在他的身边,他略略一仰脸,看着鸽子。“七妹,你又在发呆。”远处飘来一团拖把壮的黑云,“是。”那个叫七妹的人应了一声,七妹是个男人,七妹养着一只鸽子,不过为什么叫七妹呢?拖把想着,却将身体靠在船的侧玄上,他看着那只鸽子。“是只不错的鸽子。”拖把毫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忽然七妹从地上爬了起来,理了理他耀眼的白衣和他秀气的长发,道:“时间到了。”拖把却还是看着那只鸽子,“今天是谁?”七妹一抬手,那只鸽子顺从的飞落在他手背上,七妹笑了,“一个知道很多的人。”
      玛露雷尼看着坐在办公室里的鲁特,只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鲁特并没有像平时那般趴在里面睡觉,而是在查看资料,不单如此,那堆积出来的无数案卷竟然都被他一一的分了类。父亲是怎么了?玛露雷尼偷偷的向里面看,忽然,鲁特抬起了头,竟然盯住了玛露雷尼。玛露雷尼慌忙的推开半敞的门,喊道:“爸,吃饭去啦。”不知怎么,她心里竟打了一个冷颤,鲁特却冷冷的问:“最近那个购买阿克里纳陶器公司的人是谁?”“啊,啊,是多克米特先生,”玛露雷尼有点惊讶的回答,怎么回事,父亲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玛露雷尼心里暗暗惊叹道。却也的确是,鲁特自从离婚后意志消沉,商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玛露雷尼来打点的,一向混迹于酒吧的鲁特今日竟然做出这种反常的举动,其诡异的程度不亚于去耕地的牛头人。“爸爸,你怎么了?”玛露雷尼终于忍不住问到,鲁特看了看她,冷冷的说到:“我们去吃饭吧。”
      七妹的白衣抚摸着落日的余霞,衬托着他大理石般秀美的脸颊,一路上引起无数异性灼热的眼光。七妹停下了,望着那块有点破旧的“河岸商会”的牌子,将手轻轻一抬,一只鸽子飞了起来。他静静的站住了,犹如是一座无法琢刻的雕像,就这么站着一动也不动。
      玛露雷尼愣住了,当她打开门看到这个俊美又奇特的男子的时候,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鲁特却已经走到她的身前。七妹看着鲁特,淡淡的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鲁特眼中那点点的神彩。
      “今天,天气不错。”七妹笑道,却不知何时竟然近到鲁特的身前,而鲁特立刻感到一种冰冷的感觉袭来,“是的。”鲁特说着竟一掌向七妹推去,七妹左手一挡,右手的袭向鲁特的面门,鲁特也不在意,只是用右手抓住七妹的左手,还是径直的将原先一掌向他推去,七妹笑了,右手一个下势,又生生的抓住鲁特那平推的一掌,正在这时,鲁特反射性的一个收势,而七妹也快,一脚便直直的将鲁特像肉球一般送入了河岸商会那间旧屋。而在鲁特原先的位置燃起一团火光,一声巨响,竟只剩下一团焦黑。
      玛露雷尼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翻滚出去的,不过当她从披散的长发中抬起头时,只看到一只鸽子。
      七妹又笑了,幽雅的从两边的袖中各取出一把匕首,那是两把截然不同的匕首,一把竟然是纯秘银所制,那闪光衬托的花纹和刻在匕首末端的那刻奇特的宝石映在夕阳下,如此的华丽,几乎让人忘却是了这是一把匕首,而另一把几乎简陋的像是半兽人的手工,纯黑铁的外表和粗制的手把,让人几乎忽视了他的存在。七妹轻盈的一跃,向着已经不是门的门而去,正和他所想的那样,鲁特站着。是的,七妹真的很快乐,他还是在笑,但一把匕首却袭向了对方。鲁特却只手一档,一阵青烟似的蓝烟竟成了一块无形的盾死死的咬住了匕首。伴随着阵阵低声的吟颂,一张泥黄的蛛网竟从地板上而起,缠绕住了七妹,而鲁特迅速往后翻滚而去,一支银色的尖壮冰柱从指尖而去,却被一团热炎融化,是的,那还是一只鸽子,而那只鸽子的身后却是一把简陋的匕首,而当鲁特看到的时候,那只匕首已经在他的胸口了。
      一只夜鸟划过富商华丽的窗前,而风渐渐的大了,豪升站在码头的阴影中淡淡的喷出一口烟,看着远处渐渐落西的太阳,有点心烦似的将脚下的一砾碎石踢入蔚蓝的沉寂中。

第六节 小小的愿望
      少年数着,“119,120,121。。”少年停住了,这是一间很漂亮的红楼,至少在少年的眼里,红色总是很漂亮的。少年喜欢红色,不知道为什么,当少年看到红色的时候,身上会渐渐的发起热来。少年偶尔也会做些春梦,而梦中的女子却总是有一头火一般的红发,少年很穷,所以却也只能做梦。
      少年有些紧张,但还是按下了门铃,少年不聪明,却知道说话算数,更何况那可是整整20个亚力克币呢。于是若水静静的站着,等待着。
      七妹看着插在鲁特胸口的匕首,笑了。他轻轻的抬起手,那只白色的鸽子便又顺从的落在他手上。玛露雷尼呆呆的看着一幕,夕阳的余光忽然像烈火般燃烧起来。“啊!!”玛露雷尼尖叫着扑向这个俊美的男子,但那股怒火却凭空的撞入一个人的怀中,七妹笑着,紧紧的抱住了玛露雷尼。另一把装饰过度的匕首却紧紧的贴在她的喉边,玛露雷尼只感觉一股冷冷的杀气凝固了她的脸颊,七妹淡淡的在玛露雷尼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手中便顿时沉重了起来。他放下了,昏睡的女儿,望着父亲的尸体,理了理他的秀发向外走去。
      若水像是被夺心魔凌辱过一般,一动也无法动弹,琉璃望着眼前这个楞楞的少年,又问了一次:“你有什么事情?”但少年的视线却像凝固在琉璃那赤色的秀发上了一般,竟然毫无反应,琉璃很有趣的看着他,说道:“你要是没事,我要关门咯”少年回过神,结结巴巴道:“我,我找你。”“哦?有什么事?”琉璃拨弄下自己的红发,少年的眼又直了,但很快回过神说道:“有,有个人找你。”“恩?”琉璃看了看这个少年,又拨弄了下自己的红发。
      “豪放的牛角”是一家百年老店,虽然其真实性值得怀疑,但对于店主和很多常客来说,这却是事实中的事实。但今日,对这家老店来说却不是个好日子。那白色的牛头突然又喊了起来,“酒!!”他的声音很粗暴,他用的词总是那么少,但却没人敢违抗。他喝着,每一杯都尽,每一杯都接着下杯,周围人心中却只有暗暗叫奇的份,竟也无人敢去搭话。他便这样,从早上喝到了夕阳,仿佛是在等人,又仿佛不是。可他却是那么醒目,是的,白色的,纯白色的,于是这一店的人便还是这么看着他,少了喧闹,少了欢歌。便在这奇特的诡异中,悄然飘来阵阵雀鸟似的歌声,是的,这是一个女孩,很瘦小的女孩。她唱着,走了进来,旁若无人的继续唱着。这歌声很美,却竟没有人能听懂,但那女孩却还是在唱,唱着她坐到了这白色的牛头前,那歌声,也止住了。
      白色的牛头看着她,却没有停住豪饮,那女孩只是笑了一声,竟开口说道:“你,请我喝一杯。”那语气,仿佛命令般,但声音却让人醉。那白色的牛头,停下了手中破旧的木杯,说了一个字,“好。”接着喝了起来,老板毕竟是机灵的,慌忙给那女孩上了酒,那女孩婉婉一笑,点了点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那牛头看着那女孩,笑了起来,女孩停下了杯,站起身说到:“记住,我叫心芒,心芒的心,心芒的芒。”说罢竟就这么走了。牛头突然又大笑了起来,笑罢却接着喝,好似只不过一阵风过罢了。
      琉璃陷入了沉思,但对少年若水来说,这一刻却最好永远不要结束,忽然,他看到了那只眼睛,是的,那只眼睛。少年的身上微微发热,不知为何竟说道:“那个,大姐姐,我有个小小的心愿希望你能帮,帮我。”少年的话,似乎是想了很久,可他的脸却涨的通红,当琉璃抬起头的时候,少年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什么?”琉璃好奇的问道,少年却更结巴了,战战兢兢的说:“那个,头发。。能不能。。给我一。。”话却说不下去了,琉璃笑了,随手将一根红的火焰似的长发取了下来,交给少年说:“如果这就是你的心愿的话,我想我是可以满足你的。”忽然琉璃想起什么似的,竟自言语道:“人的心愿,如果一直是这样多好。”但这句话却是传不到少年的耳中的。

第七节 陈先生
      当落日的最后一丝余光被地平线吞噬的时候,梅瑞的夜终于来临了,力涵靠在那张硕大的床上,享受着激情的余韵,忽然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一个颇为恭敬的声音:“老爷,陈先生有事求见。”力涵于是挪开依身而眠的佳,佳牛吧,裹上一件舒适的宽袍打开了门,吩咐到:“请去书房。”
      “你便是找我的人么?”当琉璃坐下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酒气伴随的粗壮的声音而来:“你就是琉璃?”那牛问后,用那双赤黑夹杂的眼神死死的盯住琉璃,琉璃或许觉得那视线盯着她很难受,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那只牛只是挥挥手,吩咐道:“上酒。”被折磨了一天的老板赶紧给琉璃面前上了一壶酒,但琉璃只是轻轻将酒杯往那牛头面前推去,淡淡说:“我不喝酒。”那牛头却不理她,自顾着罐下了又一杯,琉璃皱皱眉角,又问了一句:“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那牛只是将酒杯一放,而一张巨网却从天而降。
      “陈先生,有劳你了。”烛光晃动在这间过于宽敞的房间里,显得多少有些奇致,力涵看着面前这个穿着丝制金边的宽袍的男子,不由自住的说:“不知道,我请您办的事。。”那个男子理着很整齐的短发,面色露露的有些苍白,配着那双透着生命火焰的眼睛,让人不由感到一种奇妙的彩色。“哈,力涵你还是老样子,一开口便是正事呢。”陈先生的声音像磁石摩擦一般带着很独特的韵味,“要是我说,没办成呢?”力涵听了看着这个男子,正要暗暗琢磨一番的时候,那独特的声音又开始了:“或者我说,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如何?”“厄,这。。。”力涵犹豫了一下,力涵并不是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贵族嫡子,但对于他来说,这种犹豫却是正常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想去。”力涵道:“但评议会的选举。。”还未说完,陈先生笑了,只是从袍中取出一张硬制的小木板,然后划出一个抛物线,那小木板淡淡的发出绚丽的彩色光芒。
      琉璃身上被一张钢制的巨网死死的套住,一动也不能动。那牛拿起酒杯,又灌下了一口,然后缓缓的站起身,说道:“结帐!”琉璃叹口气,说到:“至少在死之前,告诉我原因好么?”那牛头忽然笑了,说到:“你怎么知道你会死?”琉璃看到牛头人那张有趣的带着酒光的笑容,也笑了,笑的很甜,说到:“我说的是你。”那牛头人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忽然只见他的脸开始扭曲,但那一声惨叫却似乎打破了酒店的寂静,那牛头跪到在地上,而整只右臂却已经凭空化成了灰烬。
      “这是什么?”力涵看着手中那仿佛把时空凝聚在一个狭小空间里的木板,问到。“正如你所见,是一个美女。”陈先生笑着回答到,力涵看了看面前这个奇怪的男子,用极度缺乏幽默感的表情又说到:“不,我不是问这个。”陈先生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到:“这就是你需要的货物。商品名叫琉璃,当然,这次的货可不好弄哦。”力涵撇撇嘴,说到:“又要加价了么。”陈先生只是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着挂在墙上的壁画,说到:“市场最近不景气的很呢。。。”
         那牛头人,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酒店中的时空仿佛停止了一般,静的像死人一般。那牛头勉强站稳,从腰后拔出特兰瓦西尼亚制的火枪,用仅剩的左手打开枪拴,顶住琉璃的头,咆哮着道:“你这女人!!”琉璃只是淡淡的说:“你不愿意告诉我原因么?”那牛头人又咆哮了一声,但咆哮之后那手指却僵在拌机上,忽然这具硕壮的身躯竟然倒了下来,而那一声枪犹如丧钟一般,射进了这家百年老店的地板中。而琉璃只是叹了口气道:“可惜了。”
      陈先生借着夜色走出了力涵的府邸,忽然抬头看看天上无数的繁星,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还好,我不是星星。。。。”渐渐的,消逝在夜色中。
      那一声枪响,犹如射中了少年的心,若水慌忙从门外冲进去。红色,是的,红色,少年的眼睛像是被指引着似的寻找着那片异常绚丽的红色。琉璃看着面前那个气喘不停的少年,看着那少年痴痴的眼神,笑了,“你又有什么愿望呢?”少年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忽然他看到那张网,是的,那张网。少年愣了一下,忽然疯了似的扑了上去,用那双细小的手臂撕扯起那张网,琉璃只感觉阵阵勒痛,而全身已经倒在地上了,少年却依旧拉扯着那张网,好似一只困在牢笼中的猴子一般。一瞬间,琉璃的笑容停住了,她静静的等待着。
   
第八节 简单的生活
      “竟然是她?”豪升手颤了一下,说到:“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么?”拖把看了看凝固在绚丽的水晶前的豪升,又看了看舒适的坐在靠椅中的陈先生,只是问到:“计划?”陈先生只是摆了摆手,转向豪升道:“你见过她?”却换来的是一阵沉默不语,拖把却叹了口气,竟楞楞的将视线定格房间正中的海图上。在一阵寂静中,陈先生突然淡淡的说:“准备一下,我们一小时后出发。”拖把点了点头,而豪升却说到:“不,我不能。”
      琉璃静静等待少年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当少年被汗浸湿的额头垂下的时候,她笑着说:“你,让一下。”少年没有动,很固执的摇了摇头,“你,扯不开这张网的。”琉璃还是笑着说,少年将头埋的更深,仿佛想要掩饰住自尊心上的裂痕,但琉璃却不给他这个空隙,又笑着说:“你,太弱了。”少年忽然落下了一滴眼泪,却只有一滴。少年缓缓站起来,琉璃的手上闪出一丝诡异的紫光,很快这淡紫色的光芒覆盖了琉璃的全身,而那张钢制的巨网竟像被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琉璃站起身,摆弄了下零乱的红发,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少年和一班酒客,呆呆的茫然。
      一声带着怒气的声音划过海图室的上空,陈先生几乎是用喊的说:“什么叫你不能?!”豪升只是冷冷的说:“我不想干了。”
陈先生死死的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异界生物,半晌,拖把竟开口了:“没有豪升也可以。”这句话,很冷。但陈先生却愤愤的站起来,说到:“我不管你们那么多,只要你们把那女的带来。”说罢竟摔门而去。
      当少年反应过来冲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那阵红色已经消失在夜幕里了,少年呆住了,却突然不顾一切的向这片黑暗中跑去。少年沿着梅瑞平坦的砾青路,一路狂奔,伴随着自己的记忆,奔跑着,少年什么都没有想,却只是寻找着那红色,是的,他最爱的红色,犹如黑夜中的玫瑰红,他奔跑着,他寻找着。
      “为什么?”拖把站在甲板上冷冷的问,豪升抬起头,却无法看拖把那双缺乏感情的眼睛,“我,我不知道。”豪升却只回答了一句毫无水准的话,拖把没有笑,却说:“你,已经不是豪升之灭杀了。”听到这个名字,豪升的心像是纠结住一般,没有办法回答,拖把却又说:“你,动情了。”豪升又愣了,“我。。”拖把却接着说:“去过种简单的生活吧。”豪升呆了,他万万没想到拖把竟然会这么说,但一时间却无法反应过来,“简单的?”豪升抬起头竟发现拖把眼中点点的闪光,“是的,简单的。一个妻子,两个孩子。树下有茶,屋里有酒。早上喝茶种地,晚上饮酒作爱。”豪升彻底呆住了,正想说话,拖把却接着说:“时间快到了。”说完,径直向船下走去,豪升回过神说到:“等等,我陪你去。”拖把停下了,回过头看着豪升,说:“不。”“可是!”拖把接着说“你,不能去。”豪升几乎是喊着说:“为什么!”“因为你不想去,所以你不能去。”“但你!”“我可以去,但你不能去,你应该下船。”“为什么?!”豪升几乎是惊讶的说,拖把却依旧是冷冷的说:“因为不管我回来还是没回来,你都再也下不去了。”豪升竟一时间语塞了,拖把看了看豪升,说到:“那么,我走了。”
      琉璃看着那一只眼,是的,那一只眼,静静的坐下,而那一只眼也静静的跟着她落下了视线。琉璃突然觉得有些乏,但却也不愿睡。于是又起了身,寻出了一壶酒,两个杯子走到了那一只眼睛的面前,理了理袍子坐了下来,而那只眼睛还是看着她,琉璃笑了,只是将一杯酒满上,递给了那一只眼。那只眼睛眨了一下,拿起杯子竟一口便饮了下去。

第九节 帷幕
      琉璃笑了,脸上泛着淡淡的酒晕,异样的娇媚,那只眼盯着坐在他寸尺之遥的美艳红发女子,却不曾停住酒杯,渐渐的一壶酒竟快见底了。琉璃轻轻对着那一只眼说到:“如果你能,你会对我说什么呢?”那只眼睛只是眨了一下,又饮了一杯,琉璃又笑了,拿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忽然琉璃站起身,仿佛醉了一般,笑着说:“你会什么?”却又如是在自言语似的,轻轻一挥手一架古旧的大提琴,出现在书桌的旁边,笑了起来:“不知道还记得调么。”正要取,却发现那只眼睛中的光彩绚丽起来,便笑着,又坐了下来。那只眼睛,缓步来到那提琴前,像是抚摸爱人般轻轻的抚摸着提琴的每一寸,而琉璃却静静的等待着前戏的结束。果然,那只眼睛坐下,而那只大提琴却犹如注入生命般,述说起一个荒谬的故事。沉重的曲子,敲打着这件幽雅的书房,仿佛是将两个世界重叠了一般,当第一段结束的时候,琉璃醉了似的问:“那么你前面究竟想说什么。”忽然,大提琴竟然说了起来:“会喝酒的女人,不应该长的这么漂亮。”那只眼睛惊讶的神色,却被琉璃的笑声盖过,琉璃真的笑了出来,手中的酒杯晃动着,竟在酒中泛起阵阵水纹,正在这时候,一声破碎的声音,紧随着,一个黑色的球制物体滑落到大提琴前,琉璃眼神中的笑意消失了。
      “躲开!”琉璃对着那只眼睛叫着,一下扑到他的身上,但之后静静的一声巨响,划过了夜色。但屋里却只是淡淡的滚出浓烟,并没有任何损坏,琉璃回过神,朝窗口看去,依稀看到一团拖把似的黑云,是的,那是一个人,那个人正举着火枪对着她,枪光金属色的反光在月色下看起来如此的苍冷,但一声巨响像是沉闷夏季的怒雷,琉璃只感觉一阵巨痛,而鲜血从大腿中滚了出来,琉璃毫不迟疑从手中将一团紫色的光芒汇成一把巨剑射去窗口,但当浓烟散去的时候却发现那紫色的光芒只是划过夜色而已。在哪里?琉璃竟然有些慌张,却没有停下念咒的速度,但却已经来不及了,一把冰冷的金属刺来,琉璃勉强的一个俯滚,留下了几丝秀发,但那人的第二剑已经袭来了。来不及了,琉璃想到,拔出了短剑,却被那人一剑击落,而那剑顺势稳稳的靠在琉璃的脖子上,而这时琉璃才看清楚那双毫无感情色彩的眼睛。
      豪升的眼神望着一望无际的黑夜,心中翻腾着种种感情,矛盾的心情几乎将他撕裂,我,我该做什么,豪升问着自己,却没有答案,他想着拖把的那番话,久久不能平静。他回过头,看到那一席白衣,是的,那身白衣,豪升忽然迷了眼似的,只是麻木的说了句:“七妹,没睡呢。”七妹没有回话,只是望着远处的黑夜,却突然说:“拖把去了?”豪升点点头,七妹又说到:“回的来么?”豪升楞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双毫无色彩的眼神,一把毫无光泽的匕首,琉璃闭上了眼睛,却只感手臂划裂的刺痛,之后一阵翻滚的呕吐感浮了上来,琉璃几乎晕到,但却睁开了眼睛,而那双毫无色彩的眼睛正盯着她看。琉璃的左臂被划破了,伤口并不深,但琉璃却感到一种不详,那双冷冷的眼睛说到:“你,中毒了。我出来不带解药的。”说完只是淡淡的将剑移开琉璃的脖子,又说:“请随我去取解药。”琉璃并不是个自负的人,虽然她知道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但正因为如此,她也知道,一个敢在她面前移开贴在自己喉上长剑的男子,决不会拿一些没有把握的毒药来喂她的。于是,她很顺从的站起来,却有些不稳,那人的剑却始终和她保持着水平,琉璃却想起什么似的,对,那一只眼睛呢?琉璃有些紧张,问到:“你有看见我的奴隶么?”“奴隶?”那团拖把壮的黑云冷冷的回答,“没有。。”话还没说完,手中的长剑却被猛的档开,而一把短剑顺势便刺了过去,拖把往后一避,盯着那一只眼睛,只是说到:“是你。”而那一只眼睛却没有回话。

终节  夜

      玛露雷尼失神落魄的走在夜色笼罩的街头,远处庆典的喧闹,与她格格不入,她眼中闪着迷乱的火焰,仿佛是禁欲的男子一般,就这么茫然而毫无目的的走在这条街上。忽然一个不稳,竟生生的摔在地上,玛露雷尼却并没有爬起来,她沉默的趴在地上,手紧紧摩擦着坚硬的地面,久久的,一滴泪水滋润在这冰冷的路面上。
      拖把盯着那只眼睛,手中的剑却一动也不动,琉璃支起身好奇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只眼睛,忽然她拉了下那一只眼睛的衣角,轻轻的说:“不要。”那一只眼睛没有动,只是紧紧的握住那把短剑,盯着面前的那个冷酷的男子。忽然,拖把将手中的剑放回鞘中,依旧冷冷的说道:“码头45号泊船口。”竟便就这样往后一跃,从窗中消失入了黑暗,而琉璃却一下倒了下来。
      夜色中,玛露雷尼忽然感到一双温柔的手将她抱起,当她回过神却发现自己仿佛是融化在一片比夜色更浓的黑暗中,忽然她看到一张俊秀的脸庞。突然,这一天来的倦怠好似新筑的泉口一般,涌上了种种,而随即她只觉的眼皮一沉,竟就如此昏昏睡去。
      当那一只眼睛抱着琉璃走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少年,看到那个少年黑夜中的双眼,他没有说话,也不会说话,但那一阵风忽然将琉璃的红发吹起,竟像煽动起少年眼中的火焰一般。少年猛的向那一只眼睛扑去,却又一次扑向了空白,一只眼睛只是灵巧的一闪,随即向着夜色中狂奔起来。
      当拖把看到站在船上的豪升,什么也没有说,却转过身,静静的等候着。豪升叹了口气,走下船,却发现陈先生站在自己的面前。“看来,猎物已经来了?”陈先生看了看拖把,对着豪升说道,豪升却没有理他,只是走向拖把。当他走到拖把身边的时候,拖把开口道:“为什么你还在?”豪升不答话,只是沉默着不语。而陈先生笑了笑,渐渐遁入了黑暗之中。
      力涵有些恼,却无法发作。他静静的站着等待着仆人为他换上衣服,却不由的思索起来。“真是抱歉,”从身后的水晶中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这么晚召开评议会到地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力涵一面让仆人理着他的毛发,一面问到,“很紧急的事情,到了再说吧。那么,我先去准备下。”水晶的亮光消失了,而力涵却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中。
      一片红色云彩极不和谐的出现夜色中,黑夜中的街上狂奔着一个男子,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一个少年。他们仿佛是在追赶那片红色的云彩一般,竟丝毫没有放慢过他们的脚步。而远处的喧哗,似乎像是无数的感慨,陷入了这漫长的浓黑之中。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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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 Elles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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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帖 #1 于: 2005-05-31, 周二 14:53:49 »
你你你……不许乱用别人名字!还写错了字…………

离线 崔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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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帖 #2 于: 2005-05-31, 周二 15:08:37 »
啊!被你发现了竟然!!我明明都改成了玛露雷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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