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国众生 天宇结界笼盖四方，无尽汪洋淹没半空，海国的芸芸众生在天宇结界的保护之下遗世独立地生活着。每当他们抬起头，就能看到远海悬在比高山和云朵还要更高处，仿佛时刻会倾压下来。在这样独特的环境中，海国人渐渐发展出专属于他们的文化、信念与生活方式。本章接下来的内容，是你在进行海国战役时需要了解的、作为一名海国人独有的观念与常识。
天宇与远海 若论海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事件，无疑是洋面升起和天宇结界的建立。洋面升起吞没大片土地，海国人在存续危机面前团结起来，共同构筑了环绕海国列岛的天宇结界。这球形的宏伟结界把海水阻绝在外，从此远海高悬半空，海国人就生活在结界构筑的避难所中。
这场危机无可避免地影响着海国每一个人，直接塑造了如今海国的历史与文化。当你在海国旅行时，只要抬起头，就能立刻看到覆压半个天空的远海绝崖；而每日晨昏时，日光透过海水映出的青色光晕都会不断提醒着你，提醒你被天宇结界阻拦在外的是何等庞然的力量。在海国战役中，你需要时刻记住一点：海国正处于毁灭的边缘。没人能确定天宇结界是否、以及何时会被远海压垮，倾覆之祸就在眼前，从未离去。
对海国人来说，这迫在眉睫的倾覆之危，塑造了他们独特的文化。相比于物质享受，海国人普遍青睐那些能够克制本能和贪欲、有更高精神追求的人。即使是那些能一掷千金的豪商、或是位高权重的公卿，许多人也主动选择相对俭朴的生活；他们宁愿把金钱变为实现理念的助力——毕竟，一旦远海倾压下来，任何享受都只是水月镜花般的幻影。
而另一方面，在海国随时可能覆亡的情况下，眼前的蝇头小利就难以激起海国人的兴趣了。虽然天宇结界已经矗立了五百年，或许还能再坚持五百年，但海国人从未忘记天宇结界只是生存下去的权宜之计。海国的文化鼓励人们以长远的眼光看待当下的利益；甚至于仅利于生前的益处，在海国人死者不逝、薪尽火传的生死观下，也不显得多么重要了。
海与陆 顾名思义，海洋是海国人的生活中难以分割的一部分。在洋面升起前，黑雷人征服风涛岛的同时也征服了畿海，黑雷国人中从此出现了海民们的身影。而在海国人团结一心、建设天宇结界时，避世的鲛人部族和黑雷人彼此交换他们的术法，黑雷人从此能在畿海海底建立城池，海洋也成为了黑雷国的国土。
洋面升起五百年后的如今，海国人的生活和海洋息息相关。内海和外海上遍布着装满货物的商船，交换着海国各地的物产。无论是食物、工具、武具还是艺术品，每个海国人或多或少使用着来自海国列岛另一端的造物。正是海洋把海国各地联系起来，让人们的视野超越了目力所及，触及到天宇结界四方尽头。很少有人会畏惧一望无际的大海，因为他们知道海洋彼方是和他们一样的海国人。
对于海国人而言，当他们想象一国国土时，脑海中的分界线不仅仅局限在陆地上。海洋，尤其是海水较浅、物产丰饶的内海，重要性不比土地差上半分。海民们世代栖息在洋面和海底，建设出庞大的海中城池，其文化、理念和生活方式比起陆地上的同胞并无太大不同。海国人不会觉得海底有多么神秘，那里不过是他们的同胞定居之处；前往海面之下一观，和到山岭对侧旅行相比也没有多么独特。
在大量的术法和法器帮助下，无论是陆地之民想到海中生活，还是海民想到陆上定居都十分容易。海国四处都能寻到这样的服务，其价格即使对一个普通农民而言也不难担负。但陆地之民在海底生活时仍要适应一些不便，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火——自从使用火焰的黑雷人第一次抵达畿海海岸后，海民们就再也忍受不了没有熟食的生活了。
幸运的是，大多数海民都可以呼吸空气，即使是鲛人们也轻易找到在空气中生存的办法。所以平时在海水中生活的人们，在一日三餐需要用火之时，就会聚集到城池和部落的存火地使用火焰。存火地有些是海底山脉的洞窟，有些是硕大中空的贝壳，有些则是漂浮在村落上空海面的平台；没有海水、火焰长明的存火地是海中聚落最重要的公共设施，往往有专门的武士和术者保护维持，通常重大的庆典和聚会都会在此处举行。畿海海底那些最大的都市，甚至有数十个存火地供人们使用。
耕与织 在洋面升起前的黑雷国，男耕女织是海国最常见的景象。黑雷国从大名和武士的二元制度中建立，武士一方面是出阵的将领，另一方面也是村落生产的组织者。而男性劳力一方面是田间的农民，另一方面也是填补阵线的兵士。大名统计治下人口，武士收税后依据丁口上缴岁贡、并用余下的资财修整辖地武备，凭借这样的制度，黑雷国征服了整个海国，直到洋面升起后的风涛独立之役。
在风涛独立之役中，黑雷近畿和风涛岛陷入了漫长的拉锯战。黑雷近畿大量青壮男性被吞没进大泽那无底洞般的泥沼之中，劳力短缺、兵力不足和逃荒潮几乎彻底摧毁了黑雷人古老的生活方式。很快，黑雷人发现女性中同样会涌现出强悍的剑士、术法精深的术者、甚至运筹帷幄的将军和大名，于是毫不犹豫地把她们送上战场。她们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同时也彻底埋葬了男外女内的传统。
在如今的海国，虽然耕织之道仍然是列国的根本，但已经不再是洋面升起前的形式。许多海国人选择远走千里经商，或者出海入山渔猎，又或是开拓矿山、建立工坊求富图强。而那些倚仗武力或法术维持生计的人，无论男女，更是从未消失过。即使在那些依然坚守男耕女织传统的村落里，从海国远方传来的消息和物件也让人们知晓了更多可能。
随之改变的还有列国的税制。盐、茶、酒、矿、关、市、舶……在耕织之道外，新的生活方式和与之相关的税收正支撑起列国的运行。黑雷近畿和赤雷国二百年来成功推行以田亩计岁入的新法，反倒是风涛岛还把古老的丁口税维系下来。对于商业发达的樱原国而言，粮食只是一种抵消商税、关税的手段而已。而在夫桅列岛和黑雷西北外藩，税收则完全视岛主和藩主的喜好而定。
武士之道 什么是海国的武士之道？
在海国历史的滥觞之时，黑雷人于陆央湖心的岛屿建立起宏伟的黑雷神宫后，陆央湖畔和御神林诸氏族中的智者们就开始讨论他们要建立一个怎样的国度。经过了漫长的辩论和争执，一个以忠恕之道为魂魄，以礼义之道为骨骼，武士、大名、藩主层层构建的国家被创造出来，而武士之道就是凝聚起这国家的信念。
此后八百余年，武士之道作为海国人的文化核心一脉相承、未曾断绝。无论是刀剑还是术法，无论是最底层的地头武士还是一藩之地的统治者，持有武力、又因国人共同的信念而战的，就都算作是武士了。以忠恕礼义为信条的武士之道，时刻约束着武士们的行为和伦理、道德与精神。
黑雷国先贤正是凭借这种思想，把海国一个个独立的氏族与部落黏合起来，变成黑雷国的氏族、城池和藩国。尽心为人、推己及人的理念，能够让人们视千里之外的国人为同胞手足；而以道义为准则、礼法为指导的行事规范，奠定了黑雷政治的基础，使得黑雷国层层分封的制度有序地运转起来。在黑雷国扩张时期，黑雷人在遇到海国各地的原住民时，很多时候凭借其先进的文化，兵不血刃就能引得万众归附。
黑雷人在海国的扩张不仅仅是简单的征服，更是把黑雷的文化、政治与信念传播到了海国每个角落。即使是在黑雷国分崩离析、列国理念渐行渐远的今天，武士之道也依然被全体海国人共同认可着。
信仰与神明 海国神明有什么样的力量？
事实上，海国的神明并不一定比凡人更强大。许多弱小的神明，和老练的武士或阴阳师相比并不会更加灵敏或膂力更强。凡人用毕生时间专心磨砺的武艺，足以抵得上许多神明数百年间零散的战斗经验。
然而神明的力量是无限的：只要与其理念一致的信众尚存，神明的神力就永不耗竭。神明借助信仰构筑他的神体，任何对凡人致命无疑的伤势，对神明而言都是随时间就能恢复的普通伤口。神明没有致命的要害，也不会如凡人般随伤势衰弱，其躯体时刻处于重重神力保护之下。通常除了借助传承圣剑或其他神明的力量中和其护身神力、并以刀剑和术法尽速泯灭其神体外，再没有其他弑杀神明的办法。
即使神明的躯体毁灭，他的神相也不过是陷入了或短或长的沉睡之中。只要他的理念还在海国流传，死去的神明就迟早会重新降临海国。这个过程本质上和新神的诞生别无二致；英雄的事迹和信念被海国人传颂，使得灵力凝聚起来维系其本应消散的神相。随着基于信仰之力的神体被重新构筑，神相、神力、神体三大圆满，神明也因此复苏。唯有一者例外：那些被称为现人神的、创下惊人伟业的英雄，在其凡躯尚在时就踏上了神位，无需重构神体，因此也无需死后再作为神明重新苏醒。
每一位神明都会和某种信念结合起来。神明的力量和存在本身来源于此，自然也会受到信念的制约。神明的行为会受到其理念的约束，倘若逾越，则会削弱自身和其神体的联系；反过来，如果信众的思潮发生了变化，神明往往也不得不尝试适应这种变化。更糟的情况是，如果族群的共同理念发生激烈对立，那么神明自身也会被这对立撕扯——要么抛弃一部分原有的信众和神力，要么就会被分裂成两位新的神明。
通常情况下，神明会尽可能与其信念保持一致。如果一位神明以其自身意志抛弃原有的信念，那么在此之前，他必须准备好新的神体。他的神相会与原有的神体彻底撕裂，其神力也无以为继、必须像凡人那样自行积累；事实上，抛弃了信念而幸存的神明，究其根本和凡人也几乎没有区别了。
死者不逝 死者不逝——这是海国人共同的信念。在大悲龙神精妙的论述后，海国人都认可这样的哲学理念：只要记忆和信念彼此一致就是同一个体，即使承载它们的躯体完全不同。因此，死亡对海国人而言并不是终点：在一个凡人死去后，其事迹和信念也会在海国流传下去。只要足够多的海国人认同其信念，那么死去的凡人就会以神明之躯重临海国。死亡不过是海国人暂时休憩的驿站，那些还愿意继续跋涉下去的人，迟早会向其理想继续前进。
正因有如此的生死观，海国人才会有其独特的价值观。生死对海国人来说并不那样重要，重要的是用自己的一言一行践行信念，并让更多的人认同这信念。海国人能够为了信念毫不犹豫地牺牲生命，却不会因此轻视生命的宝贵，因为在须臾一生中确定其信念是否值得坚持是海国人与生俱来的使命。财富、权力、武艺，本质上都是追寻信念的手段；如果抛弃它们能向心中愿景更进一步，许多人都会将其弃如敝履。
最能反映出海国人这一传统的，就是海国的无数家神了。每一个历史悠久的氏族，无论是武士、术者、公卿、还是农民，都有少则数位、多则上百的家神。这些先祖的英灵因其功业被后代祭祀，因而踏入神明之阶。不同氏族的家神们强弱或许有别，但都会为实现理想而向后裔分享其力量和智慧。许多海国人都有被祖灵伸出援手的经历，这也是海国诸多氏族对绝嗣灭族如此提防的原因——他们所担负的并不仅仅是自己的信念。
列国冲突 五百年来，海国列国冲突不休，海国人已经对五国相互争斗习以为常。但许多智者都思考过，在天宇结界笼盖之下，海国人为何在这片并不宽广的土地和洋面上争斗不休？
黑雷和樱原的分裂或许能为人们揭露些什么。在云峨岭两侧，人们有着相似的文化，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而黑雷近畿对云峨岭、樱前原、步摇岛三大管领区的剥削，更让樱原人心生不满。生产方式和经济体系的割裂，使得云峨岭两侧的人们所看见的、所相信的东西产生了差异；人们的信念因此互相偏离，连带着两地的神明也彼此对立。黑雷国也就随着理念的分裂而分裂了。
海国已经无法回到黑雷一统的时代。海国人随着五国的渐次建立，分裂成不同的社群。列国都坚持自己的理念，为了能使自己的目标压垮对方，不断互相争夺土地和人口。黑雷人仍然想如往日那样一统海国，尽管如今看来已经几无可能。而风涛人则想让所有人都接受天神的信仰，而不顾天神信仰在本陆毫无基础的事实。赤雷人认为他们的朝廷理应取代黑雷近畿的腐朽统治，但两百年来他们都无法逾越高岳这道阻碍。樱原人则希望把全海国人都解放出来、按照樱原人的方式自由生活，很少有人想过对方是否愿意这样做。而夫桅人呢？他们不愿意任何人来干扰他们的自由，包括自以为是的樱原人。
但希望仍然存在。在彼此的理念冲突之上，海国人都有共同的终极目标——只要随便抬起头来，那最终的目标就会出现在眼前。远海绝崖高悬天际，海国时刻有倾覆之危。列国为掌握更多资源和力量，彼此刀剑相加，其目的却并无二致：一切为了海国长存。然而，该用怎样的方法拯救海国？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答案。因此，在最终的胜者拯救所有人前，列国的冲突还会持续下去。
传承圣剑 剑——在海国的语言中，有时会比喻一切武器——在海国文化中至关重要。一名海国人拥有属于自己的剑，一方面意味着他开始有能力依靠自己的武力谋生；另一方面，他也放弃了来自武士和大名的保护义务，需要自己保卫自己的安全。当海国人选择握住剑时，往往昭示着他选择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新生活。
在海国，一柄剑、或是其他武器在长期使用、代代传承的过程中，会显露出异乎寻常的力量，人们敬畏地称这些武器为“传承圣剑”。传承圣剑的力量来自使用者的意志和决心，来自剑刃寄托的目标和理想，并在传承和使用中被人们的认知所塑造。圣剑是海国人信念的具象。
每一支传承圣剑都独一无二，因为它们各自承担着不同的信念；每一支传承圣剑的力量都与其他圣剑截然不同，取决于使用者和圣剑传承的共有信条。每一支传承圣剑都只有它认可的主人才能驾驭其力量，对其他人则与顽铁无异；而被复数圣剑认可的情况虽然存在，但却极为稀少，往往隐藏着独特的理由。
在海国人看来，传承圣剑和它的主人必定会在宿命中相遇。一支圣剑可能来自家族的代代继承，可能来自遗迹深处古代遗物的认可，甚至可能来自和萍水相逢的重伤武士之间的刹那共鸣。圣剑的力量会随圣剑主人的成长和变化而改变，甚至反过来影响其主人的道路和追求。甚至传承圣剑并不仅限于武器，那些寄托了人们信念的法器和物件，也具有和传承圣剑一般无二的力量。
无论如何，传承圣剑在海国人心中有着极为神圣的地位。获得传承圣剑意味着一位海国人命中注定要实现英勇伟业，即使存在中途身陨的风险。背负圣剑之人，通常会获得海国人极大的尊重和礼遇，在彼此信念对立的情况下也是一样；当然，此时难以掩饰的防备和畏惧就在所难免了。
海国的术法 海国人的生活和术法息息相关。尽管并不是人人都见过术者在眼前施展法术的场面，但术法对海国人的影响却体现在方方面面。海民们都在祭典上遥遥见过巫女祝祷洋流平稳、风暴退避的景象，而生活在陆上的人看得更多的则是祈雨的舞蹈。人们时而会听闻某处的妖物在术者的支援下被讨伐，又听说哪里的河道在法术的帮助下被疏浚。而当海国人前往海中旅行时，他们服下的药剂、使用的法器都是术法的产物。
那些操纵物象、变易五行，直接对人施展的术法，通常只用在战阵之上。尽管术者在战场中的作用无需赘言，但这和术法对海国人的间接帮助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黑流联结了整个扶桅海的交通和贸易，而风涛环流改变了畿海和圆虹海两岸的气候。在鸣京和樱前原，许多方便生活的法器在工坊中被工匠们按部就班地制造出来。几乎每片海国的农田，都有过在操纵天气的术法下丰收的经历。大范围、缓生效、借助物件发挥作用的术法在效率和成本上要好得多，而海国人的生产和生活都依赖着这样的术法。
正因术者对海国如此重要，列国都会着重发掘和培养有术者天赋的孩童。海国各地都有教授术法的法术塾，专为培养术者而设。许多术者会依靠在法术塾中习得的术法在海国获取一席之地，但那些在学术上崭露头角的术者，往往会加入志同道合的学派组织深造，继续探求海国的无穷奥秘。
对寻常的海国人而言，尽管他们都听说过术者的本领，但亲眼见过术者的人却寥寥无几——即使海国的术者总数不少，但相比于全海国人而言就实在算不上多了。海国人对远比武士要稀罕的术者，总是抱着一种又敬又畏的态度：尽管术者们通常都有较高的地位和名声，但他们那寻常无法揣度的本领，也难免令人心中有些惴惴。
晦明大结界 晦明大结界，海国术法的极致，每一位海国术者的毕生追求。晦明大结界的可能性无穷无尽，超越因果和逻辑，几乎任何海国人可能想象得到的妙用，都能以晦明大结界实现。心想事成、逆转光阴、名实变易、阻绝阴阳……晦明大结界有不同的传承，每个传承都具备绝无仅有的大威力。而把远海隔绝在外、保护海国众生的天宇结界，正是在晦明大结界的基础上建成的。
然而晦明大结界的传承却极为稀少，能独力展现晦明大结界的术者更是凤毛麟角。其原因非常简单：晦明大结界的复杂程度，远超过术者一生所能企及。一个晦明大结界的传承，或是需要神明数百年如一日的苦心孤诣，或是需要数十代术者锲而不舍、愚公移山般的努力。
即使是在晦明大结界构建完成后，通过心心相印的法门能够让新一代术者直接掌握传承，有能力接纳传承并真正使用出晦明大结界的术者，也依然是万中无一。更加之无论是施展还是操纵晦明大结界，术者都需要付出极大代价，因此只有在万不得已的紧要关头，晦明大结界才会被当做一锤定音的最后手段；每次晦明大结界的出现，都必然会在海国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虽然一名术者十有八九毕生都接触不到晦明大结界的传承，但每一个海国术者都掌握着操控无主晦明大结界的法门，无一例外。每一个海国术者都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知道他们背负着什么使命：如果有一天，天神们悉数陨落、天宇结界处在崩溃边缘时，每个术者都能够短暂地维持天宇结界、延缓海国的毁灭，即使其代价毫无疑问将是术者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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