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 两人用过晚餐,漫步在缭绕着烟尘雾气的街道上,于路口告别,分开。
<GM> 煤气灯微微照亮两人各自的前路,几个月前震惊伦敦的凶杀案令这些幽静的小路染上一丝血红色的阴霾。
<GM> 而两人内心的不安驱使着她们加快脚步,各自奔向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
<伊薇> 伊薇检查了一下时间,发现离让芙洛丝安排会面的时间已经比较接近了,直接拦下一辆马车去往东区提前制定好的餐厅。
<GM> 芙洛丝订下的餐厅位于沃平区,从店内的灯火来看生意寥寥。
<伊薇> 伊薇抬头看了眼餐厅的招牌,吸了口气推门进入。
<GM> 从招牌上你大概猜出了这家餐厅为什么冷冷清清,住在这附近居民可负担不起封锁下从法国偷运来的葡萄酒。而刚走进门,年轻的侍者就拦在了伊薇的身前:“客人,今晚我们被包场了。”
<伊薇> “被谁包场了?”伊薇紧张的情绪舒缓了一点,“能麻烦你请那位包场的客人和我聊聊吗?”
<GM> “包场的客人已经走了,她说让我们等一个年轻的女孩...该不会您就是?”
<伊薇> “我猜应该是我,如果包场的是一位金发女人的话。”
<GM> “没想到她说的年轻居然是年轻到了这个程度。”侍者微微点头,带伊薇向内走去。
<伊薇> “是不是应该还有一位先生等我?”
<GM> 侍者无言,他把你带到了这间餐厅唯一亮着灯的沙发座位上。一个失去了右手的男人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
<伊薇> “艾萨克·史密斯先生?”伊薇坐在男人对面,“您想吃点什么吗?”
<GM> “都可以...我什么都能吃。”男人对你用尴尬的表情笑了笑,眼神并不敢直视伊薇。
<伊薇> “麻烦上两份招牌套餐吧,再配上佐餐红酒。”
<GM> “客人,我们这里没有这种东西。”侍者对你摇了摇头:“也许您是想要厨师为您推荐?”
<伊薇> 伊薇沉默了片刻:“是的,为我和这位先生推荐些菜品吧,请帮这位先生切割好。”
<GM> 侍者接下点单,转身离去。这里只剩你和史密斯先生坐在两侧,留下凝重的沉默。
<伊薇> “史密斯先生。”伊薇打破了沉默,“我听说萨姆斯军工厂出了事故之后给您的赔偿并没有到位,导致您的生活极度困顿,能请您和我说说详情吗?”
<GM> “什么?不...赔偿确实是收到了,只是...”他话音越来越小,又陷进了沉默的泥沼中。
<伊薇> “只是?请您放心说,这里没有第三人会泄露您说过的话。”伊薇柔声安抚男人,“是赔偿数额不够吗?”
<GM> “...我女儿得了重病。赔偿全部垫进去了,但还是不够。而且...您看我现在这样子...”他右臂残缺的部分微微动了动:“连借贷也没人会愿意。”
<伊薇> “……我多嘴问一句,你拿到了多少赔偿?女儿现在还需要多少医疗费?”
<GM> “打扰了,这是主厨
**特意**为您的朋友准备的牧羊人派。”侍者端上两份被土豆泥盖住的羊肉沫,勺子同时放在了你们两人的旁边。
<GM> “五十英镑的赔偿都拿到了...至于医疗费...”
<GM> 史密斯没有听出侍者言语中的那丝刻意。摇了摇头。
<GM> “不是一笔小数目。”
<GM> “而且——,万一钱都付出去了,她却还是走了...那怎么办?”
<伊薇> 伊薇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片刻,她很想说“那可是你的女儿”,但她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甚至她自己都见过无数类似的事件了,最终她只能长出一口气。
<伊薇> “你说特意是指?”她压抑着焦躁看向侍者。
<GM> “只用一根勺子就可以吃,也就不需要提前切好了。”
<伊薇> “我猜你们餐厅门可罗雀是有原因的,嗯?”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但片刻之后冷静下来,知道自己不该向侍者撒气,“……不好意思,你忙吧,有需要我会再叫你。”
<GM> “多谢您的包场。”侍者走向厨房的方向,消失在门后。
<伊薇> 她转向史密斯:“你还和工友们有联系吗?那些因为伤残找不到工作的?”
<GM> “有...但不是说我们想要联合起来做什么的意思!”史密斯刚拿起勺子,连忙摆了摆手
<伊薇> “请别慌张,我只是希望能……想办法帮你们解决工作问题,当然我只能尽力想办法。”
<GM> “真的吗!”史密斯的眼睛亮起了一瞬,那丝光彩又很快消失,他垂下头,舀着盘中的派:“可哪里还有我们能做的工作...”
<伊薇> 伊薇沉默地吃了一口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方便带我见见您的女儿吗?我学过一点医术,也许……”
<GM> “方便倒是方便...但您真的...?”
<GM> 他抬起的头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一丝不愿破灭而曾主动熄灭的希望。
<GM> 餐厅的门被呼啸的风吹开,传入的风声仿若一阵嘲弄。
<伊薇> “我会尽力……”伊薇不愿意给他太多希望,她也从来没试过接下来要做的事。
<GM> “那您刚刚说的工作又是...?”
<伊薇> “那……比较复杂,您也知道像是工人权益斗争之类的问题很难在一时半会解释清楚,我也不愿意把您牵扯进去。”
<GM> “也是一时半会我们也没法再有工作的意思...吗?”
<伊薇> 伊薇沉默以对。
<伊薇> “所以我才希望能帮您解决最急迫的问题……快吃吧,之后带我看看您的女儿。”
<GM> 在呼啸的风声中,史密斯只吃掉了四分之一的派,放下了勺子:“我能不能...打包带回去给我女儿?”
<伊薇> “不能,我会多点两份带给你的家人。”
<伊薇> 伊薇摇响服务铃,要侍者去安排两份方便外带且容易入口的餐点。
<GM> 侍者快速给你点好了餐,只有史密斯用没什么底气的声音想要回绝:“您没必要这么破费...”
<GM> 当然,侍者可不会管这些。
<伊薇> 伊薇靠在椅子上,思考着自己能给这些残疾的工人安排什么工作,一边等史密斯吃完他的派。
<GM> 史密斯吃得飞快。在他吃完之后你们又等了几分钟,侍者才端着打包好的苹果派和炖牛肉回来了。
<伊薇> 她回忆着之前看过的伤员名单。
<GM> 伤员总共有十一个左右,都是工厂第一线的工人。
<伊薇> “走吧,去你家。”伊薇拿起餐盒,示意史密斯带路。
<GM> 由于侍者一直没有替你们关上门,你们两人在出门的时候倒是已经习惯了呼啸的狂风,史密斯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一点一点在风中挪动。
<伊薇> “坐马车吧……”伊薇让他和自己等了一会儿,拦下一辆马车,示意他先上车。
<GM> 他看也没看一眼马车,自己一点点地继续向前:“如果您想要给我花钱,请留给我的女儿。”
<伊薇> “先生,请您体谅一下,我是个未成年的体弱女人,在这种狂风下提着东西行走是很不便的,如果我在半路上晕倒了对我们来说都是麻烦。”
<GM> “那...”史密斯没再推辞,他用左手拉住马车边的扶手,坐了进去。
<伊薇> 伊薇坐到史密斯对面,让他告诉车夫目的地,稍稍闭目养神。
<GM> 吵醒伊薇的是一阵小孩子的剧烈尖叫,车窗外,伊薇看到了一间门前堆满垃圾的破屋。
<伊薇> 伊薇侧耳倾听,想要找到尖叫声的来源。
<伊薇> 她跳下马车,等待史密斯开门。
<GM> 尖叫声就来自这破屋其内,史密斯下意识地想用右手掏出钥匙,在五秒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了右手,他蹩脚地用左手从右手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伊薇> 伊薇走进屋里,把餐点放在桌子上:“令爱是得了什么病,有这么剧烈的疼痛。”
<GM> “哦不,不是...”他对你摇摇头,让你赶紧把餐点拿回来...
<伊薇> 伊薇看懂了史密斯的意思,又把餐盒拿了起来。
<GM> 伊薇刚抬起手,一个小男孩的手与伊薇手中的餐盒擦身而过,在男孩身后,一个男人正用木板打着另一个孩子的屁股,也许是孩子母亲的人在给一条童装裤子缝上补丁。
<GM> “我们是合租的这间屋子,那个声音不是我女儿的。”考虑到那边一家子都忙着手上的事情,史密斯也没对他们点头问好,便带着伊薇向自己房间走去。
<伊薇> “好吧……那她得的是什么病?”
<GM> “好像叫什么,尘肺病。”史密斯嘟囔着打开门,她的女儿躺在床上,被薄薄的铺盖盖着,看到父亲回来,女孩试图起身,但一阵咳嗽又让她躺了回去。
<伊薇> “她之前是接触了什么能吸入粉尘的工作吗?”伊薇这次把餐盒放下,希望不会再有人拿走了。
<GM> “就那些各种各样的打工...”史密斯叹了口气,用布满老茧的手先检查了小史密斯的体温。
<伊薇> “我知道了……”伊薇拿过椅子坐到女孩床边,“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超乎你的想象,能请你保持镇定听我说完吗?”
<GM> 小女孩张开口刚要说话,又被自己的咳嗽打断,她只能对伊薇点点头。
<伊薇> 她看向艾萨克,用眼神询问他同样的问题。
<GM> 艾萨克其实并不是很相信,但他同样不愿意放弃希望:“您请说。”
<伊薇> “事实上,我是个巫师。”伊薇伸出手,让火焰和电弧在她的指尖起舞,“我接下来要用非自然的方式救治你的女儿,这过程会耗费大量的体力,如果我昏倒了,希望你能想办法通知我的管家……就是之前带你去餐厅的女人,如果不能至少请你保证没有任何人会进到这个房间。”
<GM> 艾萨克惊讶地张大了嘴,他说不出话,只能点头,而他的女儿眼睛里放出了光芒,相信着这个巫师姐姐真的可以帮她。
<伊薇> 伊薇握着女孩的手,深吸一口气,在她的胸口划过一个符文,念起一道咒语。
<伊薇> 伊薇勉励直起腰,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怎么样……”
<GM> 小史密斯试着吸了一口气,让她想要咳嗽的发痒感没有出现,她欣喜地看向爸爸:“姐姐好像治好我了!”
<GM> 艾萨克的眼角渗出一滴滴泪水他顾不上擦干自己眼泪,握住自己女儿的手:“那就好...那就好...你快给姐姐道谢,好吗?”
<伊薇> “没事了就好,小女士,可以让我躺一会儿床吗,因为我可能快要昏迷了……”伊薇努力给了小女孩一个笑容,“别忘了吃饭……”
<GM> “谢谢,谢谢姐姐!”女孩连忙跳下床铺,让伊薇躺上去。硬质的木板床让人很不舒服。但总比没有好。
<GM> 艾萨克·史密斯给女儿拿出了一块苹果派,小家伙尝到苹果派甜蜜的滋味,笑容十分幸福。
<伊薇> “好了,艾萨克先生,如果您方便的话麻烦通知我的管家来接我好吗,我可能要……睡一会儿。”看着小女孩健康的样子,伊薇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老师会热衷于救治邻里了。
<GM> “我现在就去,实在是太谢谢您了!”艾萨克激动的难以言表,他给女儿打开另一个餐盒,自己跑出了门去。
<伊薇> 伊薇努力保持着清醒,静静等待有人来接自己。她忽然有点后悔——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副有钱人做派,现在她可没办法在劫匪的刀下保护自己。
<GM> 在无法逃离的疲劳终于将伊薇捉入梦境之前,她听到了来自自己声音的一阵低语
<GM> “就算你能拯救这个女孩,你又要怎么去拯救所有人?”
<伊薇> 她的确没办法拯救所有人,她太弱小了……
可,她又怎么能将眼前需要帮助的人弃之不顾呢?
伊薇想要反驳那个声音,可意识被拖入了黑暗。
希望神能给她启示吧,无论是什么神……
与此同时
<缇尔> 缇尔抬起手,射出钩索,轻捷地跃上高处。抄近道回到大路上后,她同样叫了辆马车,前往皇家卫队驻地……的后门。
<GM> 马车夫将缇尔送到了卫队驻地后门——正正好好在一个卫兵的眼皮子底下。被熊皮帽几乎遮住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在晚上来到驻地的不速之客
<缇尔> “劳驾,我迷路了。大本钟在哪个方向?”缇尔推开车窗,将自己的脸隐在阴影后,问。
<GM> 卫兵的眼睛抬起来:“沿着大路一路向东。这么晚了还去大本钟?”
<缇尔> “我乐意。往东。”——后半句是对车夫说的,缇尔合上窗,补充,“往东一段,找个僻静地方把我放下来吧。”
<GM> 往东多远?可别让我进白教堂区,要是碰上闹鬼,我家里的老母怎么办!”
<缇尔> “就在附近,我只是不想和他多掰扯,很麻烦。”对车夫的过度联想,缇尔有些莫名。
<GM> 真要去大本钟的话,路程一定会经过白教堂区,听到你并不是真要让他带着你去到那里,车夫松了口气,在附近一只坏掉的灯柱旁把你放下了车。
<GM> “听我一句劝,小姑娘,鬼知道那个开膛手什么时候又会下手,这么晚了别一个人出门!”
<缇尔> “好,知道了。”缇尔跳到路面上,对车夫点了点头。她打量了一下附近的环境,选了个偏僻的地方,再度跃上卫队驻地的外墙。
她在脑中想象了一下上次去过的阿兰的办公室位置,潜至附近。
<GM> 缇尔注意着巡逻卫兵的脚步声,在几只小队的缝隙里巧妙地找到突破的时机,几分钟,她就从外墙处潜至了阿兰办公室的窗边。
<缇尔> 缇尔站在狭窄的窗台外缘,以一种微妙的平衡感控制住身体,白色风衣在夜色里飘拂着。
<GM> 在只有写字台被照亮的屋内,阿兰手中握着电话,对照着文件上的字迹下达命令。缇尔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缇尔> 缇尔无声地抿嘴笑了笑,敲了敲窗棂。
<GM> 手握着电话的阿兰将椅子转了过来,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缇尔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缇尔> 缇尔跳进屋内,稳稳地坐在窗台上,面对阿兰:“我都没抱希望你还在这里的,真辛苦啊,殿下。”
<GM> 阿兰小声对电话另一边嘱咐两句,挂断了电话,叹出口气。
<GM> “有个完全不听话的妹妹,确实是相当辛苦。”
<缇尔> “孩子们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我家的也是……会让人很头疼。”缇尔笑了笑,“我坐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把我当成可疑人士击毙吧?”
<GM> “你认为你自己算可疑人士,还是觉得自己不会着凉呢?”阿兰给缇尔让开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
<缇尔> “其实夜风吹着很舒服,但好吧,我确实不想被击毙。”缇尔从窗台上跳下来,坐到位置上。
<缇尔> “言归正传,我有些问题想问。”
<GM> “我还以为这么晚来是给我带了一碗关心我的热汤,好遗憾啊...”他话锋一转:“所以问题是什么?”
<缇尔> “——先确认一件事,在咖啡馆的时候,你试图操控了莱兰的情绪?”
<GM> “...啊?”
<GM> 阿兰摘下自己在房间里也戴着的帽子,摸了摸头发
<GM> “为什么这么问?”
<缇尔> “……和万博会那次一样,你也可以问我问题,但相应的是,我们两个都必须说实话。”缇尔补充声明了规则,没有回答阿兰的询问。
<GM> 阿兰神色里闪过一丝“我还有工作要做”的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缇尔> “请吧,我需要知道这个答案,作为平静交流的前提。”
<GM> “虽然我还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行为,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如果非要说...我只是想讽刺一下伊薇小姐。”
<缇尔> “嗯,没有的话就好……那就好。”
<缇尔> “至于伊薇……她或许不够成熟,但至少她尽力去做了,和那帮脑满肠肥的旧贵族不一样……”
<缇尔> 缇尔叹了口气:“到你。”
<GM> “那你现在怎么想?关于伊薇有一个关系亲密的朋友是镜宿的走狗这件事。”
<缇尔> “她有她的选择……我不清楚那位芙洛丝的事情,但我想那些属于伊薇。”缇尔又是叹出口气,“而且,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比安卡。我个人的话……我只是不想变成非人,但说实在的,对我而言,她的手下没有到‘走狗’的程度。”
<GM> 阿兰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靠在了墙边:“至少我有个好消息,你不用担心被变成非人。”
<缇尔> “怎么说——你不会是想用卖关子多骗我一个问题吧?”
<GM> “不能说,但,也许比变成非人更痛苦呢?”
<GM> 阿兰脸上的笑容非常复杂,到底是嘲弄呢,还是愤怒呢,你说不上来。
<缇尔> “您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无法回答。如果您希望我敌视另一边,就该多给我一些信息才是。”缇尔皱起眉,刻意用上了敬称。
<GM> “有些东西是真的没法说出来的,您也知道。”
<GM> “就比如,您的同伴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您那个芙洛丝的来历,不是吗?”
<缇尔> “她自己也不知道。”缇尔笃定地回答,“我听过她问帽匠。”
<缇尔> “好吧,既然这个问题上我们没法达成一致,那就换我了。”
<缇尔> “你对你的
**养父母**怎么看?”
<GM> “我可以写一篇几万字的论文来论述这点。”
<缇尔> “很遗憾我平常只看看小册子,不会看论文。能精简些说吗?”
<GM> “恋爱脑白痴。”
<缇尔> “……?”缇尔的表情抽动了一下。
<缇尔> 太好了,大英帝国顶端的两个人是恋爱脑白痴……这是什么荒诞笑话吗?
<缇尔> “……我的意思是,你敌视镜宿,但他们也是,不是吗?”
<GM> “维多利亚不是。”他看着你抽动的表情:“那现在轮到我问问题了?”
<缇尔> “请。”
<GM> “在知道比安卡治好了莱兰之后,你现在对她又是什么看法?”
<缇尔> “我觉得……我仍然觉得她是个捉摸不定的人,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所以有些可怕。”
<缇尔> “题外话,我以为你会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关于你的
*养父母*。”
<GM> “如果你能理解她,我反而会觉得比较可怕...什么?你问的是养父母?”
<GM> 阿兰一下子使劲挠了挠脑袋,偏过了头。
<缇尔> 缇尔给出了一个“原来你是没听清”的眼神。
<GM> “啊哈哈...下个问题。”
<缇尔> “我猜你又要把我查得底掉,所以我直接说了吧,是你妹妹告诉我的。”
<缇尔> “下一个问题……你讨厌诺亚吗?为什么?”
<GM> “哪个妹妹?算了,先回答诺亚这个问题,算不上讨厌他。只是看着和自己一样的脸会心烦而已。”
<缇尔> “叫做薇拉的。”缇尔抢过这个“问题”,继续自己话题的延申,“……你们是兄弟吗?但我问过诺亚,他应该只有一个妹妹才对……”
<GM> 阿兰摆了摆手。
<GM> “如果是兄弟的话我就不会那么烦他了——不过没有一起长大,没有共享成长经历的两人本来也不能算兄弟吧?换句话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就一直呆在一起,反而更算是兄弟姐妹。”
<缇尔> ……总感觉他意有所指。
<缇尔> “到你。”
<GM> “你考虑过总有一天你没法让诺亚保持这样的生活之后,他要怎么办吗?”
<缇尔> “……那只要我能够一直保持现在这样不就好了。”缇尔移开目光,想起莱兰的话,有些低落。
<GM> 阿兰没回话,但表情早就出卖了他不相信的想法。“还有问题吗?”
<缇尔> “有。……既然你都说到这里了,那你们为什么会有一样的脸?”
<GM>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们为什么有一样的脸。”
<GM> “明明都有一样的脸,但完全过上了不一样的生活,不觉得很讽刺吗?”
<缇尔> “嗯,但是……要说是不一样的生活的话,我,想来我和诺亚那边是更接近的。所以……所以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问完这句话后,缇尔感觉脸上发烫,有些难堪地转开了视线:“……一会你可以提两个问题。”
<GM> “学会了各式各样的技艺之后,你本来可以自己一个人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但你选择了去帮助更多的孩子。善良的心让我动容。”阿兰僵着脸,可能是在克服自己的害羞用力过了头。
<GM>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在所谓的世界末日之前。”
<缇尔> “为你帮忙。”缇尔看向窗外的夜幕,没有将脸扭过来,“……老实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最近的事情愈发超出我的预想范围了。但是我会努力挣扎的。”
<缇尔> “我不想让自己的命运随随便便地就被他人所决定。”
<GM> “不管比安卡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她。”
<GM> “我没有问题了。”阿兰站直了身子。
<缇尔> “……但我还没问完呢。”缇尔有些失落地嘟起嘴,“怎么说,让我问,还是我就走了?”
<GM> “那你再问一个问题?”阿兰一副思考的模样:“下逐客令也不是我的风格。”
<缇尔> “两个怎么样?”缇尔合起双手,讨价还价。
<GM> “好啊,你还欠我一个问题,那个问题抵消了,所以还是问一个问题。”阿兰把双手抱在胸前,笑了出来。
<缇尔> “但是我就是还有两个问题的答案想知道啊。”缇尔也笑了出来,“再考虑一下吧,好不好?或者你现在现场再想一个想问的问题?”
<GM> “那,世界末日之后,你想要做什么?”
<缇尔> “如果我没有死在世界末日里的话,可能还是和以前一样,接点委托,和家人在一起。但我猜你想问的不是这个。”缇尔抿起嘴,掩饰自己得逞了的笑容,“如果真的是世界末日那么大的事情告一段落的话,可能会想去看看真正的星空吧。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真实的月亮了。”
<GM> 阿兰点了点头,沉思着,并没有对你的回答做出评价。
<GM> “到你了。”
<缇尔> “好,第一个问题,或者倒数第二个问题?”缇尔站起身来,凝视着阿兰的眼睛,重复了曾经问过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不要用那种模糊的说法……具体一点。”
<GM> “小时候,可能就几岁的时候吧,也不是我不想更具体,只是确切的岁数已经记不清了。”阿兰脸上毫无波澜:“下一个?”
<GM> 阿兰就像说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一样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仿佛连撒谎的必要也不存在。
<缇尔> “……嗯,好,我知道了。”说到这里,本应提出最后一个问题的缇尔陷入了难言的沉默,她的眼神开始乱飘。
<缇尔> 平复了一会儿之后,缇尔才深吸了一口气:“唔……在提最后一个问题之前,我,”她的声音可疑地磕绊了一下,还发着颤,“我,就是……我能抱你一下吗?”
<缇尔> “……我不是别的意思!就是,因为你看,我也提了不少难堪的问题……而且,也算是还你上次的人情,呃……”
<GM> “不用解释那么多啦。”阿兰快步走上来,把缇尔抱进了怀里:“就像这样吗?”
<缇尔> “我是说我来……”缇尔深深叹了口气,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阿兰的后发。
<缇尔> “那,最后一个问题。”
<缇尔> “在被王室带走之前,你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GM>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的手上没有任何别的动作:“我就叫阿兰。”
<缇尔> “……要说实话哦。”
<缇尔> “问答环节已经结束了,所以……你不回答我也无所谓。”
<缇尔> “我……”虽然没有人能看见她的表情,缇尔无声地笑了笑,又将手臂抬起来了一点,将阿兰搂得更紧,“我原本的名字叫做南。但是我还是更喜欢缇尔这个名字,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情、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缇尔> “你呢?你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GM> “...我不知道。”阿兰下意识地将缇尔推开了一点,他的手心里渗出滴滴汗水:“我终于能做出自己的选择了,可是,可是...。”
<GM> “为了做到我需要做的事情,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必须去我不想去的地方,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GM> “...我害怕我在消失。”
<缇尔> 一度被推开的缇尔只是用柔和的眼光注视着他,她顿了顿,再次上前,伸出手臂,将阿兰的头压到自己怀里。
<缇尔> “是你想做的事情吗?”她问,“我觉得……如果一直不忘那个‘想要做到什么的自己’,我们就还是我们。”
<缇尔> “虽然你说见过我……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了。相应的,我知道的你就是现在的你。”清楚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这种安慰让缇尔感到有些虚无,但她依然说了下去,“我……我觉得,我确实觉得,你是个……”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表达自己想法的词语,只好沉默着抱紧阿兰。
<GM> “...谢谢你,缇尔小姐。”阿兰没有再退开,他的双手把缇尔抱得更紧了。“能听到你说这些话,我觉得很幸福。”
<缇尔> “嗯,我的荣幸。”缇尔用手轻轻梳理着阿兰的后发,等待他平静下来。
<GM> “好了,好了。”阿兰笑了出来:“虽然我也很想和你一直这么抱着,但工作和大英帝国的人民可不允许我一直这样。”
<缇尔> “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来找我。”缇尔轻轻说了最后一句,放开了他,恢复了平时那样,“……当然,要付我钱哦!”
<缇尔> 她刻意用了平时的语气,但完全没能掩盖住脸上的红晕。
<GM>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少算的。”阿兰笑着,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缇尔> “嗯,那我就先走了。”缇尔跳上窗台,夜风让她脸上的热度稍微消退了一下,她回头看向阿兰,“说真的,没有什么给我的任务吗?”
<GM> “如果你非要说的话...帮我查查发条太阳的建造者吧!”
<GM> 阿兰没有再回头,可能他担心自己再多看缇尔一会,就不舍得让缇尔今晚再离开了。
<缇尔> “知道了。感谢您今天的坦诚。”缇尔笑了笑,利用钩索枪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回家的路。
<缇尔> 轻快的步伐……倒也没持续多久。走出一条街道之后,她像是后知后觉,又像是忍受不住似的,用力捂住了滚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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