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C: tL 2E] 冬之王庭  (阅读 7204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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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上 月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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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tL 2E] 冬之王庭
« 于: 2019-01-18, 周五 14:33:59 »
寂箭、瑙黑王庭、悲傷之庭

三頭獵狗走在街上,一聲不吠,牠們的手指好長。一頭沿路嗅著每一道門階,燈光一滅就把臉湊上門去。另一頭蒼白無毛,牠爬進垃圾箱,想找出一點熱氣。第三頭嘰嘰嘎嘎爬上生鏽的防火梯,往窗戶裡頭看去。什麼、什麼、什麼也沒有。沒有味道、沒有腳印、沒有一點線索。只有一副白色的面具落在街上,不久也跟著融化。

悲傷
悲傷是一座牢籠,讓人動彈不得。讓他們根深寧極、冰心凜傲。但人們自囚其中也是內心所願。他們接受牢獄的力量,因為他們有多愛失去的東西,這股力量就有多大。他們關上心扉,像防範鯊魚一樣防範他人。冬之王庭明白悲傷危害深重,卻也能鼓舞心志。只是你得確定拿著鑰匙的是自己的手。

竊據靈很容易陷入悲傷。只要你愛得夠深就好。迷途者回到家裡,發現愛人躺在別人懷中、父母過世遠去、子女長大鬱鬱寡歡。親手建成的人生成就已經傾頹無光。完成的作品遭人毀壞盜竊。冬之王庭沒有夏天或秋天那樣的力量,也不像春天能拋棄過去懷抱希望,但他們從不缺人。不願遺忘的竊據靈會選擇加入寂箭。

悲傷有著雙面的力量。拿來對抗敵人,可以打擊他們的鬥志。拿來對付自己,可以幫忙看穿虛假的希望和無用的誘惑。箭囊裡插的寂箭是失落、悔恨、內疚和絕望。這些東西縱然危險,卻是必須。許多貴冑對失去摯愛之物的痛楚毫無準備--因為許多貴冑打一開始就沒有能力去愛。

冬天一直是悲傷的季節。天光短少,黑夜早臨。有些人在冬天總要忍受憂鬱,其中關聯在現代對季節性情緒失調的理解中,得到了更科學的解釋。黑夜越漫長,人越容易哀傷。

採收悲傷就像冬之王庭的其他事物一樣切需慎重。被人看見在喪禮上,或是當人們在龍捲風肆虐後的房子殘骸裡收拾殘餘時露出沉浸其中的微笑並不恰當。內疚與悔恨才是佳釀,而教堂和監獄是最誘人的窖室。更殘忍的庭臣會找到並撕開凡人的瘡疤,一面同情地傾聽,一面大快朵頤。

消沉
在重重悲傷的負擔下前進需要巨大的韌性。冬之王庭始終要處理消沉的風險,可能是情緒上的,也可能是生活上的毛病。前者是因為冬天的協議裡有些段落就是會造成憂鬱症--受重鬱症所苦的竊據靈經常會找上瑙黑王庭。冬之王庭並沒有謊稱能夠治療憂鬱症,但凡加入的人都知道這點。如果幸運的話,竊據靈或許能將痛苦轉化成驚人的力量。

消沉的幽靈和冬之王庭保持隱密的宗旨形成一種耐人尋味的映襯。寂箭的務實主義鼓勵他們隨時切斷聯繫以便逃跑。但務實主義也鼓勵他們與嗜好及珍愛之人間建立安全的紐帶,這樣才能避免悲傷在周遭滋生。這是一種殘酷的矛盾:孤獨有助保持隱密,但孤獨也會蠶食靈魂。瑙黑庭臣必須巧妙平衡兩種需求,不過當然,王庭教導他們的只有巧妙求生。

消沉的另一個危險是自棄。總是採取守勢的人無法前進。有責任感的悲傷庭臣會注意同伴是否出現停擺的警訊,試著出手相助。比較沒同理心的庭臣不會在意,他們認為竊據靈都得為自己打算。其他王庭的竊據靈也不是沒有這種危險。有些人不願意信任冬之王庭--要是他者縱馬前來的時候,瑙黑庭臣鑽進他們的藏身處,拋棄他們的弟兄怎麼辦?

季節變化
冬深:瑙黑王庭統治的自由領就像冬天的森林--樹木安靜沉寂,但冰凍的地面下仍有樹根默默工作。自由領從一切中抽身停火,休養生息。但自始至終,悲傷之庭都散布各處,巧妙融入群眾並善用這段寧靜。他們查核流言、升級保全系統並確定每個自由領的成員是否有更新他們的逃生包。在秋天的統治過後執政有利有弊:秋之王庭通常會整理好檔案,但他們製造恐懼的策略有時會讓當地的棘籬居民產生不便的緊張,而貴冑也會有所警覺。

冬之王或冬之女王和其他同事相比通常顯得很保守。他們很少公開下詔,而是派遣庭臣執行秘密任務。如果要消除威脅,他們會委派殺手,而不是集結軍隊。為了避免在凡間引起麻煩,冬天執政時很少有仿替死去--如果這樣算是容忍的話,那冬天確實對仿替格外容忍。

如果自由領陷入戰爭,冬天統治者可能會御駕親征--或許坐鎮中軍,或許共赴火線--也可能會運籌千里之外。但基本上,冬天治下不會有戰爭。如果他們的情報網、誤導策略、偽裝和暗殺都順利成功,敵人就會渙散得無力攻打自由領。

冬逝:在其他王庭統治時,寂箭也會像往常一樣藏身背景。他們仍然熱中自由領政治、蒐集情報和執行秘密行動。他們公開露面的頻率只恰堪其他王庭的成員記得他們還存在並有所貢獻。除此之外,瑙黑庭臣通常只會應直接要求而行動。冬之王庭更加尊敬那些記得他們存在並能運用他們才華的統治者。他們也認為這種統治者可能更加危險……但這也是尊敬的一部份。

冬之庭臣是自由領內的輔佐。他們扮演著各種角色--探子、醫生、清潔工、通訊、研究人員、顧問--不過他們都串在同一張情報網上,凡是有點腦子的自由領民都知道這件事。大家也都知道,冬天的子女不必細想就能對事情刪節添補,當著你的面說謊。你不能相信冬之庭臣的每一個字,但你可以確定他們明白留在自由領有利可圖,而整體而言他們的所作所為也是為了自由領好。

在大部分四季王庭組成的自由領上,寂箭的規模通常比較小。人們很容易覺得他們只是為了應付抗議聲浪才招募庭臣,不然他們寧願維持人少,保持互信。大體而言,這並不正確。冬之王庭要求隱密,但他們願意接受任何覺得避人耳目最安全的竊據靈。他們不會要求像春天或夏天那樣交際。我們會讓你安全而且消息靈通,讓你重掌控制權。你要做的只是保密而已。
在這個原則下,冬庭有著幾條正式的保密法,有時也稱作冰霜法。冰霜法決定哪些事是最高機密。比如說,冬天有著中世紀宮庭之愛的觀念,強調保守自己的心意和名譽。恨和愛一樣最好是藏在心裡,除非它將會毀滅你,那樣的話你最好快點謹慎應對。冬之庭臣必須隨時準備撤退或消失,以免自由領突然崩塌。另外,世界上到處都是其他超自然生物,無論怎樣都不能信任--只要可以就避開他們,盡可能把他們引入歧途,而且永遠不要和他們單獨碰面。

取捨
冬天所擬的協議在四季之中最為怪異。當瑙黑王庭掌權,他者和他們的獵狗都必須哀悼,為他們的獵物誠心哀悼。在為第一個目標舉行葬禮前,入侵者的刀刃或爪子無法再次染血。這份協議讓冬天的戰場顯得極其怪異,因為多數的妖精對哀悼絲毫不解,只能約略猜擬。比如那個蜘蛛般的身影蹲踞在屍體上方,用蛛絲摺成黏黏的蟲子,放在屍體的胸口。還有那個肌膚如雪的女士扭著僕人的手臂,直到它痛得掉淚,再把淚水塗抹在死者的眼皮上。戴著六張面具的騎士把獵物的四肢擺成跳躍的樣子,然後用一支莫比烏斯壺將藍色的火焰交在上頭。這時就是冬天出手的時候了。這些可是貴冑,他們的行禮如儀可沒什麼榮譽。

和其他王庭一樣,悲傷之庭會用儀式和慶典來榮譽及回報保護者。不過冬天的作風絕不浮誇。太多盛事會破壞隱微的宗旨,但更重要的是,喧鬧的冬祭會是種冒犯。人類會在一年之中最黑暗的時節升起篝火,催促冬天離開,呼喚春天前來。而在冬之王庭的篝火式上,則會燒掉提醒他們人類生活或其他秘密的東西。而為死在貴冑手中的竊據靈舉辦守靈式時,他們會喝點小酒,讓其他王庭去負責大部分的淫逸之舉。瑙黑王庭償債的方式是舉行悲慟的儀式和承認失落的心情。冬至前一週舉辦的冬天市集(Winter Market)是最大的例外。商家需要有王庭允許才能開張,其中多半是來買賣情報和「充公」品的冬之庭臣。但冬天市集獨特的地方在於,每一筆交易有寂箭的慎重所保護。

一年一度的化妝舞會--冬日交誼(Winter Formal)則是另一項聽來無害的傳統,王庭要求參加者配戴面具,並且會用代示及巧妙的魔法確保大家的身分不會曝露。冬日交誼讓人可以不受政治壓力交際,這裡不像政壇那樣人人皆有秘密。

最後是自由精怪電台(Radio Free Fae),這個在協議裡並沒有依據。因此也不是每個冬之庭臣都贊同。自由精怪電台是個地下廣播節目,它的地點不斷變換,參加者的身分也都是秘密。它名義上的目標是分享每個竊據靈都應該知道的消息,雖然有的消息連冬之王庭都不清楚。
權帔影響:冬之權帔比其他王庭更加微妙。等級低的時候,瑙黑王庭很容易和無庭者搞混;而在較高的等級,其他人可能會以為這些庭臣的能力沒那麼強。這很奇怪嗎?既然寂箭的首要目標是避開注意,大肆宣揚力量就沒什麼道理。冬之權帔最明顯的特徵--當然是相對來說--就是寂寥感。它會產生一種寧靜清透的感覺,彷彿光線都以揭露細節的角度落在竊據靈四周。成長到最強大,或是當迷途者使用魔法石,冬天會變得更加明顯。幾片雪花飄下,或是一陣冷得不合理的微風拂過--如果冬之庭臣身邊捲起雪風,那就快跑!

庭臣:那個鑑識人員學會了如何機靈地摧毀證據和安插錯誤線索來誤導追獵的人。那個老圖書館員教導其他人用啞謎來秘密交談。那個長著石頭皮膚的殺手把屍體裝進後車箱,讓車子吃了他們。那個蒼白無眼的建築師蓋了地圖上找不到的隧道與密室。那個人情掮客用偷來的祕密賺取在鬼怪市集裡的影響力。那個校工向其他竊據靈通報他們沒見過的孩子。那個治療師教導心碎的客戶如何面對內心隱藏的惡魔還有如何與哀慟共處。那個殯儀館長為某些敏感客戶假造死亡證明,收費當然絕對合理。那個軟體工程師在app裡偷塞隱藏代碼好掩蓋或找出特定的場所。那個笨拙的壁花總是陪她迷人的朋友出席每一場派對,仔細記下她們和誰一起離開。那個陰謀論者整理了有關吸血鬼和狼人活動的證據,以防他們注意到自由領。

傳說
  • 翠綠繁茂的東西不見得是好東西。曾經有群年輕男女被一個叫做大地母親的飼主給綁架了。大地母親美麗又慷慨,但她也要求徹底的順從。要是有人讓她不太開心,她就會把那些人種進果園裡,再也沒有人會看到他們活蹦亂跳的樣子。很多人都想逃走,但只有一個成功。
    蒼白少女認真地聆聽學習。她知道大地母親唯一害怕的就是冬天。因此她跑到大地母親的花園邊界,呼喚冬天前來將她帶走。冬天接受了她的條件,將她藏起來六個月,然後才帶她回到凡間。她告訴其他人如何榮耀她的保護者,立下協議成立了悲傷之庭。但六個月後,她又消失了。有人說大地母親找到了她,但這根本是胡說八道。我們知道她一定是回到了冬天的領地,回到他為她空著的中宮。
  • 從前有個小女孩,她的家人並不愛她,所以有一次他們生氣的時候,她就跑到樹林深處躲了起來。她在雪裡蜷著身體發抖,等著永遠睡著,可是她呼出來的白氣引起了冬天的注意。他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袍子上的寒意吸走了她身上的溫暖,然後冬天要她說說自己的故事。不過她沒有不高興,因為她的家人從來不跟她講話,所以她禮貌得不敢說出自己不舒服。冬天很敬佩這個小鬼的堅強和禮貌,宣布要收她當養女。
    最後,小女孩走出了森林。她離開的時候,頭上戴著冰雕的王冠,身上穿著沉沉積雪織成的袍子。她告訴其他孩子所有她從冬天爸爸那裏知道的秘密。直到今天以前,她說過的話只有以前家人的名字。
  • 在無血山姆狩獵夏天還有陶土愛芮兒和秋天談判的時候,還沒有多少人想要尋找冬天。只有一個人說,他會像另外三個人一樣,逼冬天和他交易。王庭紀載他的名字是雪花約翰,不過他以前肯定叫做別的名字。不過沒人記得他的長相;人們叫他雪花約翰正是因為要從人群裡揪出他來,比從積雪裡揪出一片雪花還難
    約翰向冬天發出挑戰,然後他就……不見了。整整兩年沒有人再見到他。等到他再次現身,他說一切都完成了--他打敗了冬天,因為四季過去了兩次,冬天還是沒找到他。簡直荒唐透頂。他當然沒告訴我們全部的事。但我們得到了他簽的合約,還上了一堂寶貴的課,學到有些事情值得保密。
  • 冬天從不想簽協議。他把家藏在世界屋脊的冰雪之下,浸在寒冷的水中,沒有凡人能夠活著游進他的家門。春天、夏天和秋天都同意了要幫忙祈求協助的小竊據靈,但冬天仍坐在他的家裡搖頭拒絕。「除非他們來當著我的面要求。」他說。
    但冬天有個女兒,他對她很壞。有一次,他逮到她跟男孩私會,他用刀子砍了她,把她扔進海裡。某天,有個安靜的漁人出海捕魚,他的釣線纏住了一串漂亮的項鍊,於是他把項鍊垂回海中,送還給冬天的女兒。她沿著釣線來到海面上,他為她照亮傷勢,梳理頭髮,告訴她,如果她願意的話就娶她為妻。她立刻把魚夫帶回父親的房子裡,趁他還沒凍僵也還沒溺水,把他推進門裡。冬天很不高興,他被人找到了,還多了一個女婿--可是諾言就是諾言。這份協議是他送的結婚禮物。
懦弱?你以為我們只是短視?我們沒有想要永遠躲著他者。那不可能。
我們是在尋找安全的地方等待。直到……
« 上次编辑: 2019-02-15, 周五 20:03:55 由 月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