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巨坑】Changeling: the Lost核心规则书翻译——第一章,面具背后的世界  (阅读 8176 次)

副标题: 找不到翻译只好自己上了,3月16日更新808字,进度:无王庭

离线 泠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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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面具背后的世界

幻想乡——永恒之暮

有三个地方名为阿卡迪亚(Arcadia)。一个是凡人的阿卡迪亚,在希腊伯的罗奔尼撒地区。一个是神秘的乌托邦,一处无可比拟的绝美之地,一切的欢乐都可以被找到。不为世人所知的,那个阿卡迪亚是超自然生物的没有贪婪概念的家园,里面的居民每日在青翠的森林和丰饶的牧场上追逐嬉戏,充满田园风情。

然后就是妖精的领域。

这个阿卡迪亚是很危险的,美丽与恐怖并存。这是一片原始的花园中有无尽欢乐的土地,也是被啃食得剩下一半的尸骨所堆积成山的土地。在幻境(因为它通常被如此称呼)里,森林密布,黑暗而原始,在混凝土墙一般的丛林边上纠缠着厚重的巧妙弯曲的金属和玻璃般精美的雪花。几乎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座落在海岸线的旁边,还有成千的胡乱堆挤在一块的航船,所有的这些因为棘篱曲折的迷宫而挤攘在一起。幻想乡就是这些东西,或者根本不是。也许所知的关于幻想乡的一切事物只是那些失去了分辨幻想和现实、真实和梦境之人的胡言乱语罢了。

因为幻境的本质,即使是第一手的资料也可能是很不准确的。那些进入到那个地方,并逃回来诉说传奇的的人也会发现他们被自己的经历深深地改变了。许多人似乎不再相信他们周围世界的真实性,更不要说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奇异世界了。有些可能是幸运的人,会记得少许他们在幻想乡的经历,即使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沧海桑田。穿过围绕在幻想乡周围的荆棘密布的棘篱会撕裂一个人的身体和心智,除非他是幻想乡的天然居民。谣传说他们只是那片土地的具现——免疫,或者说仅仅同化于其撕裂性的力量。它们就是妖精,而那个地方叫幻境。

这些稀少的关于妖精的认知来自那些进入而又脱逃的心智尚可算健全之人的叙述。因此,便不可确定他们报告中的矛盾之处是源于他们被扭曲的感知还是真实——亦即,妖精国度本身具有的巨大反差。任何关于妖精或者其他定居在其中的报告最多也只是猜想。即使在某个时间和地点上所感觉到的是全然正确的,在另一个时空上就可能完全是错误的。

那些由不幸地进入幻想乡(而幸运地回来)的人所叙述为下:

幻境是无法醒来的噩梦。真实,至少是人类所知的,在那里根本不存在。妖精的“天然”规则并非那些凡人所能理解的基于科学、宗教甚至是魔法的,而是一种复杂的无法为人类所能融会理解的协议和漏洞所编织的织锦。那里的居民被束缚,并将自己绑缚在持续变化的权力和统治之层次上,这些层次不仅在清醒的人群中决定了社会架构和阶层,而且同时也改变着真实的本质。

幻境中住满了在其领土上拥有几乎无限力量超自然的居民——或者它们如此显示。它们的力量确实远超凡人,毫无疑问这就是在人类早期文明中它们被认为是神灵或者最强大的精灵的原因。这些生物将自己的意志加于它们的周围世界的能力以誓言契约的形式表现——一些古老的,一些全新的——以此它们可以改变真实的本质,将时间和命运绑缚在它们一时兴起的兴致之上。最古老的契约被认为建立于时间形成之前。通过它们,妖精能够维持它们家园上的绝对领域——和那些不幸进入那里的凡人。

人类唯一的进入幻境的物理方式就是被妖精带到哪里。而其他超自然的方法可能让人类进入棘篱,幻想乡是妖精的领域,而到那里的入口只有它们的命令才能打开。即使是传说也没有说明任何那些能够通过各种方法找到通向幻境的不稳定的道路之人能够返回,并拯救那些被贵胄们带到妖精国度的人。也许这只是简单的不可能,而通向幻境的道路无法为受妖精欢喜的被拯救之人所行走。也许进入幻想乡的钥匙无法为凡人所掌握。又或者妖精们不喜欢不速之客,并用它们那致命的不悦加诸那些不速之客身上。

如果仅仅是一小部分那些到过那里的叙述可以被采信,那个国度,和那些居住在那里的生灵一样,是一处充满无法预知的极限和可能的地方。在棘篱的边缘具有既是天堂般神神奇和地狱般痛苦的力量。人类的精神,看来本质上无法理解那个地方充满矛盾的本质,就如同人类的思维无法真正理解居住在那里的异族的整个本性。

(以上翻译来自TROW论坛Fallen Rabbit,感谢老爷翻译~)

真妖精

数百年以来,惧怕着幻想乡原住民那陌生的异常性的人类,为了抵抗对于未知的恐惧,给它们取了很多名字。尽管它们名字众多,但那些曾经在它们的门厅和地城居住,曾经在它们的厨房、审判庭和闺房中服务的人类,称它们为“贵胄”(the Gentry),或仅仅是“妖精”(the Fae)。

“精类”(fairy)这个词,近年来被美化了。它所代表的含义与它原始的含义差距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二者已经变得毫无关联了,就像想象中纯洁无暇的娇小有翼女子与真正的妖精的形态一样毫无关联。原本,“妖精”(fae)这个词来自命运女神的拉丁语俗称“fatum”,她拥有不费吹灰之力就延长或缩短人类寿命的力量。命运对于凡人来说过于强大和未知了。而对于那些不小心踏入它们的领地的不幸凡人,妖精便在他们身上展现“命运”的含义。它们可以如同剪掉毛毯上的线头一般轻巧地将儿童从原本的人生中带走。而即使是对于那些在妖精身边当了一辈子侍者、奴隶、情人或是宠物的人,妖精依然是不可理解的。尽管一个妖精可以时冷时热,时明时暗,或时而仁慈时而残酷,但所有妖精都具有一个缺陷——他们不懂得同情,无法理解人类的痛苦。哪怕是它们的“仁慈”也可以带来鲜血,它们的宠爱则更像是优雅而冰冷的囚禁。

“妖精”(fae)这个词曾被用来描述女巫、恶魔、精魂、怪物、鬼魂或鬼怪。有些人将妖精描述为高大优雅的类人生物,比如凯尔特人口中的“仙灵”(Sidhe)。在另一些人眼中,妖精是具有精致翅膀的娇小生物,带着铁蹄的马形水鬼(watery horse),亦或是痛哭的野鬼,昭告死亡的到来。以上所有的形象都启发自真妖精,但都没有抓住重点。在它们的故乡,它们如神灵一般强大而不可战胜,至少那些被迫服侍它们的精灵是这样说的。若妖精行走于凡世,凡人即使是随意的一睹也能在它们美丽而恐怖的外表上瞥见幻想乡的一丝真容。那些瞥见妖精的人类立刻便会被妖精身周的美丽、残酷、力量和异常折服。而那些胆敢靠近的人类会发现,越是企图去了解妖精,他们自身的心灵、灵魂越是会被他们想要了解的存在扭曲。

对于那些被妖精诱拐的精灵来说,无论是服侍妖精的精灵,还是少数有幸逃走的精灵,身上都毫无疑问地带上了真妖精的烙印。无论外表有多美,妖精就是恶魔、怪物和魔鬼。

边栏:妖精和真妖精
真妖精(True Fae)指幻想乡的原住民,它们也因为自己的故乡而被称为“精类”(Faerie)。当我们用大写的妖精(the Fae)时,我们指的仅仅是真妖精,而小写的妖精(the fae)还包括精灵(changeling)、精怪(hobgoblin)、赝品(fetch)以及其他幻想乡或是棘篱的住民。精类在做形容词时,表示任何与精类文化产生联系的人物、生物、地点或物品,无论这种联系是与真妖精产生的还是其他精类生物产生的。


诱拐

从俄罗斯传说中的Babay到墨西哥的El Cucuy,怪人(bogeyman)以谚语和隐喻的形式隐藏在每一种文明中。贯穿整个历史长河,所有的文明无一例外地都至少拥有一种关于潜伏在无月之夜的阴影中的怪物的传说,这些怪物要么伺机将行为不当的孩子捉走,要么企图将轻信的旅者引向死亡或更可怕的境地。

现代学者宣称,这类诱拐者传说都有一个共同的起源:人类对于警世故事的需要。因为所有的这些诱拐者都是被父母或社会中的长者编造出来,通过添加一些神秘而恐怖的要素,来阻止不好的行为的。在葡萄牙,举止不端的孩子可能会被背包人(Bag Man)掳走,而在法国,则是被噬咬者(the mitton-biter)抓走。无论如何,这其中蕴含的情感都是一样的:“如果你的行为不能遵守我们的要求的话,我们也阻止不了某些存在来掳走你。”同样,由于那些从父母的关照下逃走的少女,或是热衷于偷偷外出冒险的年轻人,都会对他们自身所处的社会产生潜在的威胁,因此,英国传说中那个住在井里并带着任何胆敢靠近她的家的人一起消失的Nanny Rutt,或是以海豚的外表引诱旅者到水中世界的Peruvian Ecandato,都强化了家的安全性,和待在家里的重要性。尽管每一种传说生物的细节都有所不同,但核心是一样的。由于崇尚集群和举止得当的愿望在人类中是普遍存在的,我们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每一种文化里都会出现惩罚举止不端者的神秘生物。同样,由于个体的人类的遭遇(比如死亡,奴役,与朋友家人分离)被毫无疑问地视为最可怕的报应,我们也就不会对这些传说的创造者将以上所说的遭遇当做对行为不端者的惩罚感到奇怪了。通过把惩罚的义务秘密转移到那些诱拐行为不端者的神秘力量身上,统治者不仅避开了对自身统治的背叛,还将自身从加害者的位置上移除了。再一次重复,诱拐者形态各异,但要传达的信息始终如一:你要合群,并要待在安全的地方,否则你就会被某些无法操控的力量带走。

然而,当“坏人”被带走后,故事并没有结束。无辜的孩子被从安全的床上带离;勤劳的农夫在田里被吞噬;虔诚的牧师被从神圣之地掳走。在这些情况下,根据奥卡姆剃刀原则,最简单的解释就是正确的解释。

数百年来,也许自从人类存在以来,妖精就在狩猎人类。每一年,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成千上万的人无故失踪。他们被从家里偷走,在旅行时被带走,或是被从摇篮里抱走。无数男女、儿童,就那么毫无痕迹地消失了。对于某些失踪现象是有世俗解释的。比如亡命之徒又回来复仇了,谋杀的牺牲者被发现了,逃犯被逮捕了。而对剩下的失踪案,没有清晰的解释。

某些情况下,失踪的那些人再也找不到了,甚至连他们在哪里的线索都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关于他们的调查全都走入死路,徒留下他们的亲人为他们的命运叹息。仿佛这些人从地球上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很多这样消失的人,直到一切都太迟了时,才会被人想起。

其他情况下,失踪者的消失并不是永久的。那些人可能根本没有自己失踪期间的记忆,哪怕失踪的时间长达数年。另一种情况下,他们声称他们记得,但他们讲出的故事十分令人迷惑。他们可能会声称被鬼魂、精魂、外星人或是精类这些传说生物带走,并在一个与我们的世界迥异的世界待了数小时、数天、数十年。有的人宣称被囚禁在死者的世界,也许是天堂或地狱。另一些人则声称被关押在梦魇的世界,现实的法则在那里根本行不通。他们的故事非常混乱,充满空白和矛盾。很多人都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回来的。也许他们为自己赢得了自由,也可能是通过犯罪潜逃回来的。某些人甚至自称杀死了抓走他们的人,尽管这类人的描述通常最混乱。

在以上两种情况中,再一次,最简单的解释才是最正确的。他们的故事——倘若他们还能活着给别人讲自己的故事的话——是真实的,无论听起来有多荒诞。

当然,并不是所有失踪者都是被妖精抓走的。相反,并不是所有被妖精捉走的人都失踪了。大部分精灵都已经不被人记得了,他们的生活被捉走他们的人制作的替代者取代了。他们披荆斩棘地杀回现实世界,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失踪,而他们自身已经无家可归了。无法再像过去一样生活的迷失者们,必须寻找新的道路。

被偷走的孩子

很多经典的人类传说都述说着被妖精从床上或摇篮中偷走的孩子。事实上,这些传说是真实的。许多妖精都喜欢在它们挑选的新“护卫”很年幼的时候就将他们偷走。窃婴者的故事的确大部分都是妖精贵胄的杰作。毕竟,将熟睡的婴儿从摇篮里抱走,当然比引诱一个能够自卫的年轻人简单得多。而且,如果诱拐计划因为特殊情境的阻挠而失败,孩子的话(如果他们能理解他们的处境的话)显然更容易被成年人忽视或轻视。此外,尽管待在幻想乡能显著增加人类的寿命,但与真妖精相比,人类的一生实在太过短暂。为了让人类尽早开始工作,妖精要确保当这些孩子成长到可堪一用时,幻想乡的一切事物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之事了。如此一来,妖精就能最大程度地利用它们的仆人。

然而,大多数成年姿态的精灵都不是在儿童时期被诱拐的。尽管很多人都是在婴儿时期被诱拐的,由于婴儿的脆弱性,幻想乡的潜在危险性,以及妖精的漠不关心,被诱拐的婴儿死亡率极高。事实上,至今没有任何一个婴儿时期被带走的人类独自返回人类世界的例子。他们生为人类的记忆并没有强大到足以支撑他们穿越险棘回归诞生之地。那些逃走的孩子不得不面对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最终只能在棘篱里徘徊下去,要么遇上另一个妖精监护者,要么遭遇更可怕的命运。不过,在极少情况下,那些婴儿时期即被诱拐的精灵可以在其他精灵的帮助下返回人类世界,这些人可能会在日后产生极为严重的情感混乱,并倾向于有意无意地回到幻想乡去。他们与幻想乡的联系太强,已经超过了他们与故乡的联系。

狩猎

一旦人类可以独自除外漫游(也是五岁或六岁),他们就对妖精诱拐者产生了新的挑战和益处。人类都倾向于与企图暴力带走他们的人斗争,如果不能亲自阻止暴力侵害的话,他们就会企图吸引更多的人的注意。另一方面,此时的人类也拥有更多的力量以面对幻想乡的苦难,由于拥有更清晰的意识,相比于婴儿,他们也能更好地为妖精所用。对于某些真妖精来说,劫走人类是一项挑战,一个狡诈与技巧并存的游戏,正向人类眼中的小型狩猎游戏一样。这些妖精不会去诱拐婴儿,而是刻意将目标指向成年人,并且是能够最大限度地挑战妖精的技巧的成年人。运动员,野外生存者,甚至是猎人,都为妖精运动员提供了它们所需的挑战,一旦它们在冲突中胜利,它们便会让它们的新护卫去猎杀幻想乡中的新猎物,从中获得嗜虐的快感。



并非所有的精灵都是被强行带走的。某一些精灵是被某些远比人类古老和事故的存在诱惑着跨越凡俗与精类世界的界限,进入棘篱的。正像羔羊之于屠夫,精灵被他们未来的主人带入人类无法理解的命运中去了,即使他们当初能够理解这一切,他们也无法避免受难。传说讲述着跟随鬼火进入荒野深处而再也没有归来的村民。这些散发着磷光的球状光体似乎与沼气造成的现象相似,但天然产生的生物能光球是绝不会巧妙地将跟随者引入棘篱深处的。另一些妖精更加直观。它们也许会以走失的儿童或是受伤的动物的形象献身,愚弄人类的同情心,进而带着那些想救助它们的善心者到幻想乡去,证明“好心没好报”的正确性。欲望也是一种强大的动机。许多人因为欲望而跨越棘篱,被引诱到幻想乡去。自然,很多关于恶魔与凡人以灵魂为代价立下契约的传说,都起源于诡异的妖精与同样自以为是的人类做的公然交易。不幸的是,与民间传说的叙述相反,这类交易的真实结果往往极少对人类产生好处。

运气——是好是坏

虽然妖精贵胄们非常渴求人类侍从,但不是所有的精灵都由妖精制造。尽管在缺乏其他超自然力量的帮助的情况下,人类很难进入棘篱,但这超自然力量并不一定要来自于妖精。某些情况下,通往妖精世界的大门会打开,我们并非没有听说过某个倒霉的家伙穿过了这样的门,进而发现自己身处于险棘的迷宫里。不幸的是,一旦他们穿越了这样的门,就很难回去了。妖精时常会在棘篱中搜寻这类迷失在险棘中(如果还没有被险棘中的危险杀害的话)的人。通过将自己表现为保护者和协助者,妖精很容易就能取信于它们未来的仆从,获得他们的忠诚。对于这些新生的精灵来说,这样的结局和被强行带到幻想乡变成仆从一样悲惨。

监禁

尽管人类(或是精灵)想要完全理解真妖精异质而令人费解的奇想是不可能的,但妖精获取人类仆从似乎是有几个通用的理由的。妖精监护者自身也许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单一理由,但精灵们从相互之间破碎的记忆里总结出了几个妖精“希望”他们扮演的角色。

许多民间传说都提到,妖精不能生育,因此对人类婴儿渴望异常。然而,这些故事更像是那些认为自己的孩子被妖精偷走了的父母的愿望。相信孩子只是因为“新家庭”对于抚育后代的渴望而被偷走,自然比相信孩子被杀死、抛弃,或是为奴为婢要好得多。可惜的是,真相远非如此温柔。某些精灵还保留着被当做妖精家庭的成员的模糊记忆,事实上,他们更多地被看做是“红头发的过继子女”而不是“备受宠爱的继承人”。

同样,那些浪漫的故事里充满了妖精与凡人相爱,并将他们带走永远相伴的桥段,而事实则远没有那么温情。某些精灵,尤其是那种被引诱到棘篱中的精灵,曾经做过妖精的情人,然而他们与妖精的关系更多情况下类似于被诱拐的性奴与奴隶主之间的关系。妖精是善变的生物,并且完全没有为情人考虑的能力。它们有时也许会假装很动情和体贴,但仅仅只有他们觉得这样很有趣、很时髦时才会这样。

其他精灵,特别是那种在年级比较大才被带走的精灵,似乎只是被选中为妖精主人继续从事他们为人时的工作。天才儿童、敏锐的发明家和哲学家被抓到妖精的实验室、教堂以及图书馆里工作,作家、诗人、歌手以及音乐家则被带来解决监护者的娱乐问题。厨师和手艺人,以及其他从事金工、木工,动物驯养的人都会被妖精注意到,进而被抓去为妖精干活。

也许最令受害者感到困惑的就是,某些人完全找不到被诱拐的原因。他们可能会被叫去为监护者从事守卫工作,或是去擦洗地板,都是些妖精叫自己的手下或是用精类魔法就能做好(而且更高效)的任务。究竟这些人是真的被随机挑中的,还是为了妖精的更宏伟的,人类无法理解的计划而被挑中的,还不得而知。

变化

当人类进入棘篱时,险棘不只会撕裂他们的身体,还会将灵魂也撕碎。幸运的人很快就回到了相对安全的人世,得以保持完好,而那些走得更深更远得人会发现,与人世得偏离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影响了他们。他们的感知开始欺骗他们。不只是视觉和听觉,甚至是对是非的判断都被扭曲了,他们可能会发现自己正在进行某些进入棘篱前的自己无比厌恶的行为。

尽管人类的灵魂是不可量化的,但的确存在着某种使人之所以为“人”的特质。而随着人类渐渐深入妖精世界,这种特质会逐渐解散,变得像胡乱编织的毛衣一样。对于注意到这一点的人来说,这种崩坏是非常令人不安的。然而,大多数时候,那些被撵进这块疯狂之地的人缺乏与真实的联系,以注意到他们自身正在改变,或者即使注意到了,也缺乏解决这种崩坏的方法。当然,如果他们能够在合理的时间内逃回人类世界,灵魂的创伤是可以治疗的。而某些在棘篱中走得太久太远的人,将完全失去与人类世界的联系。谣传,失去灵魂的人将变成险棘中的怪物,试图从他人那里偷取它们自身不再拥有的东西。不过,更多的时候,在棘篱里旅行太久以致失去灵魂的人(他们已经基本上变成精类了)会被妖精发现,并以各种方式编排到它们的仆从序列中去。尽管幻想乡的边界允许人们进入精类世界并相对完好地逃出来,但真正进入幻想乡又是另一回事了。

无法拒绝的提议

无论是被强行拐走,还是作为恶意的交易的一部分被带走,人类一旦进入了妖精的私有地,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在这片陌生的土地,没有妖精的帮助人类无法久居。幻想乡的一切都依靠契约和誓言以存在和互动,如果无法获得誓言的力量,人类将无处容身,无法安宁。即使是最简单的行为,比如喝水解渴,或是在营火边取暖,都只有在水元素和火元素与精类居民的古老契约的见证下才能安全进行。如果不能和监护者进行交易,让监护者替自己签好契约,人类将不能从任何行为获益。再多的水也解不了渴,即使站在火中也感不到丝毫温暖(尽管他们依然会因此被烧伤)。物理法则和科学理论并不能支配精类世界。一切的真实都基于强大的契约和誓言,如果没有妖精导师将人类纳入契约的话,人类在幻想乡的命运就注定无望了。

然而,事实上,无论是选择与妖精交易还是拒绝交易走上死路,人类的命运始终是在变幻中的。那些选择与真妖精签下契约(并通过真妖精间接地与整个精类世界立约)的人在签约的过程中就会改变——他们变成了精灵。这项交易永远无法彻底反悔。哪怕他们最终能回到人类世界,并暂时收回作为人类的灵魂,精灵永远都不能彻底变回人类了。他们的灵魂将永远有一部分为精类,任何试图否认自己的精类本质的精灵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精灵的情绪比人类更加强烈,其他人类的情绪对于精灵是营养丰富的滋补品。这些迷失者以令人疯狂的强度感受着欢乐与悲伤,爱与憎恨。在某些方面,精灵可以被看做是完全超越了他们的人类本性。他们的精类侧本性使得他们能够涉足监护者的古老誓言,并通过对誓言的了解来破坏他们与世界之间的约定。这些约定赋予精灵以远超人类的力量。同时,精灵的精类感官也让他们能看到身为人时看不到的可能性。

可是,没有力量是毫无代价的。

也许,精灵付出的最大的代价,就是他们日益增多的敌人。妖精贵胄狩猎人类,而迷失者因其本质则特别激起妖精的兴趣。同样,其他精类生物也会在狩猎时对精灵额外注意,这种注意难得善终。其他因精灵的存在而起的危险对抗性没有那么强,但同样致命。与人类相同,精灵也需要食物、水和房屋来生活,但他们的所需之物不止如此。如果他们长期拒绝自己的精类本性,比如避免与其他精灵交往,不使用契约、约定和灵魅,以及完全不再涉足棘篱,那么他们将会开始在物理和心理双方面遭受痛苦。

逃亡

尽管精灵被囚禁于幻想乡时的经历是各不相同的,但每个精灵都至少有一个同样的经历。在某一刻,他们成功逃离了幻想乡并回到了人类世界。有的精灵通过某种方法(或是他们自己都不懂的知识)破坏了监护者的契约,如字面意思一般“逃离”了。有的是趁着监护者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走。另一些精灵使诈欺骗了监护者或是监护者的爪牙,让它们允许自己回到人类世界。还有一些精灵以力量打破了身上的枷锁,或是变得比自己的监护者还强,因而得以回到人世。逃亡并不总是成功的,许多精灵都说自己失败了很多次才最终赢得了自由。因逃跑失败被抓回来,并被处以任何监护者觉得有趣的刑罚,可能会打消继续尝试的念头。这意味着,能够逃回来的精灵都是最强大、最狡猾或最坚定者。

有些精灵说,他们并没有逃跑,他们是被放回来的。有的精灵,比如“说真话的托马斯”(译者注:苏格兰传说True Thomas,讲述一个打油诗人托马斯被妖精女皇抓走,但最终带着预言的礼物和不能说谎的戒律平安回到人世的故事),宣称他们与妖精签下了有时间期限的契约,并在期限到来时被释放了。另一种情况是有的精灵在与自己的主人的比赛、猜谜,或是决斗中获得了胜利,并要求自由作为奖励。不过,最令人困惑的或许就是极少数没有什么特别得理由就被监护者释放的精灵了。这些精灵在为自由欢呼时,也总是觉得自己有些什么未竟之事,并完全有理由揣测究竟是什么事比留在精类世界为奴还要重要,竟然要他们以自由之身来做。

在许多情况下,精灵或许会组成团队走上自由之路,而不是孤身一人。尽管由于故乡不同,他们终将分开,但他们的确曾作为一个团队克服了他们中任何一人都无法单独克服的困境。每一个共同闯出险棘的精灵团队都是对合作的力量的客观证明。有时,好几拨精灵同时回到了现实,他们残存的记忆指向了一个基本失败了的起义。在过去的十年中,似乎有大量的精灵回归了故土。有人认为是随着旧千年的结束而愈演愈烈的情感折磨促使那些精灵挣扎着回家,即使他们中有些人由于幻想乡扭曲的时间特性直到新千年到来时才回到家。一些年老的精灵提到,在19世纪末也出现了同样的大逃亡,他们猜想着是否在幕后有着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在推动。


玩家还是傀儡

每一个逃离了幻想乡这块疯狂之地的精灵,心中都会升起一个细微的问题。无论逃亡者认为自己有多小心、狡猾、强壮或是致命,在真妖精的领土上击败它们更像是传说而不是现实。因此,无论精灵是怎么逃脱的,他们不可避免地会想要自问:“我真的战胜了妖精么?”当精灵从她的枕下偷走钥匙时,她是真的在睡觉么,还是说她只是假装没有醒来?她是真的碰巧在恰当的时间不小心让门半开着,以至于精灵能趁机溜走么,还是说她是故意让精灵溜走的?他是真的赢得了比赛,战胜了挑战,击败了强敌,因而获得了自由么,还是说这些都是妖精的安排?那个精灵杀死的真的是妖精本体么,还是说那不过是个幻影,为了让精灵相信自己的监护者已经死了?是否逃亡真的是逃亡,而不是其他什么并非外表所见的东西,正像精类世界的一切一样?

显然,没有精灵知道真相。对某些精灵,他们的“逃亡”的真相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水落石出。而对于哪怕只了解一点点真妖精那复杂和充满支配欲的天性的精灵来说,这个问题总是会出现,为他们在凡世的生活蒙上一层怀疑和恐惧。

重归故土,重归故土

回归人世的精灵往往会感受到与他们当年初临幻想乡时的冲突感。他们向人类本性的转变是如此的困难,需要依靠许多因素,其中任何一个都可能让精灵在失望、恐惧和迷惑中走向疯狂。当然,根据被诱拐前的人类生活的不同、在幻想乡的遭遇的不同,以及为了逃亡而付出的代价的不同,每一个精灵都有着独一无二的回归经历。不过,有几种挑战是大多数精灵在回归的过程中必须面对的。

异乡陌客

也许回归人世最艰难的挑战就是,精灵本身已经不是人类了。尽管在凡人眼中,精灵的外形与常人无异,但精灵拥有任何凡人都不可能拥有的经历,并认识到了真实的一角,这使得精灵显得有些怪异。最坏的情况下,公开承认你被某种异界的超自然存在诱拐,并转化成了非人类的生物,很容易就会导致你被送进精神病院去。不过,哪怕精灵对外人隐瞒自己的不同寻常之处,他也明白,他早已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他再也不是与他的父母、朋友,以及一切伴随他成长的人类似的存在了。就算这些人愿意接纳他归来(这可算是一件不小的壮举),他依然行走在精类和人类的世界之间,并且不再属于任何一侧。

精灵社会就是基于(或至少部分基于)上述原则而存在的。为了作为精灵而繁荣,每个成员都必须保持人性与精类天性的平衡。忽略其人类本性对精灵的理智(Clarity)来说是毁灭性的。他将会开始失去辨认眼前事物的能力,究竟那是真实的,还是他伤痕累累的灵魂不满的怨念和恐惧的尖叫。妄想症,幻觉症,抑郁症,强迫症,恐惧症,身心失调,全都接踵而至,贪婪地占据着过分拒绝人世的精灵的身心。想想那些将自己完全沉浸入精类事物的人将会面对的危险吧,他们自身的逻辑都会被歪曲向另一个方向。然而,另一个极端的危险有过之而无不及。在理智值较低的精灵失去理智的时候,那些完全拒绝精类世界的人则会因为其精类自我的饥渴而陷入断瘾症状。

亲和与戚系

幻想乡对精灵的影响深及灵魂,但这种变异并非完全是隐藏的。监护者的精类天性通过与精灵的契约传递给了精灵,并将精灵的身体和灵魂全都扭曲。这种变异使精类获得不同的“亲和”(Seemings)。例如,一个监护者是活化的阴影的精灵,将变成一个幽暗裔(Darkling),并获得与阴影相关的特征。他可能也会变得厌恶光明,或者体色开始褪化成单色。如果他的监护者喜欢住在地下,精灵也会产生相同的偏向(无论他是否喜欢),逐渐适应他所联系的精类环境。不过,并不是所有的精灵都跟着自己的监护者的步调前进。比如,有一个人类演员被一个妖精巨魔抓走了,妖精想让演员唱歌给它听。这个演员可能会依照妖精赋予她的角色,而异化成一个仙灵裔(Fairest),而另一个被抓来当守卫的年轻人则可能变成一个巨人裔(Ogre)。

在幻想乡中,真妖精总是试图染指自己周围的一切。人类(以及他们所变成的精灵)似乎在这类精类意志面前毫无抵抗力。妖精染指的症状几乎是无穷的。即使是在同一种亲和下,两个精灵也可能完全不一样。这类更加细化的分类被称为“戚系”(Kiths),每一种亲和中都有数种戚系。比如,一个元素裔(Elemental)可能会显现一切元素力量的特征:岩石,空气,大地,流水。或者她可能是一个焰魂(Fireheart),将活化的烈火纳于体内。同样,一个枯萎裔(Wizened)可能是一个精明的女人,正像是童话中女巫的缩影,也可能是一个精通诡异医术的医生(Chirurgeon),一个与生俱来洞察命运与未来的神谕者(Oracle),甚至是一个制造魔法武器与铠甲的铁匠(Smith),将其对于事物运行规则的认知运用到非常日常但又非日常的工作中。每个亲和在精灵的真身(Miens)上的反映都可能非常不同,展现的是这个亲和以及它所属的戚系不同方面的特征。

精灵的真身一般不会变化得太厉害以至于让人无法认出他本来的样子。他可能会变高或变瘦几英寸,但几乎不可能增高或降低一英尺之多。精灵的发色和瞳色会变化,面部特征也会有微妙的偏移,但整个人的形态不会被完全重构。有说法是,精灵是会被完全重构的,但这些精灵都因为失去了辨认自己的人类原型的能力而永远无法找到回家的路。这种变化是物理上的,但并不会深入到基因层面。DNA测试并不会检测出什么“鬼怪染色体”。同样,精灵似乎也无法把自己的精类特性出遗传给后代,而不是相反。暴露在幻想乡中似乎会对人体的繁殖能力产生负面影响,大部分精灵都失去了生育能力。因此,他者们(the Others)不得不每年都去偷取新仆从,而不是简单地圈养已有的家畜。

回归人类世界后,精灵会很宽慰地发现,他们精类真身得物理特征并不会将他们暴露给人类。精灵始终被一种幻术保护着,它将所有精类特征隐藏起来,使凡俗之眼无法看到。这种“迷罩”(Mask),可算是精灵在凡俗世界所面对的万千挑战中的一点点小恩惠。他们的真身并没有在离开幻想乡后消失或退化。精灵能很清楚地看到互相之间的真身,如果真妖精遇到了精灵,那真妖精也能看到。同样,如果一个精灵闯进棘篱或是幻想乡,它会发现周围的所有生物,包括人类,都会看到他的精类真身,而不是人类伪装。

时间与誓缚

幻想乡是一个真实不断变幻的世界。除非是出于统治某片区域的妖精的兴趣,否则科学与逻辑毫无用武之地。自然法则在某些地方生效,有些地方失效,取决于这个地方是否结下了复制自然法则的妖精契约。时间也不例外。一个精灵可能会在幻想乡待了一周后回到现世,发现现世已经过去了七年。反之,一个精灵可能当了数十年的奴仆,回到现世却发现仅仅只过去了一瞬间。这会让取回过去的生活变得尤为艰难。试想,你必须向父母解释,他们的儿子虽然仅仅消失了几天,却事实上在非人的监护者手下当了几十年奴仆,现在已经超过50岁了。同样,当一个女人在妖精世界待了一周,归来后却发现她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并成家立业时,她也很难回到过去的生活了。

赝品

相较于因为幻想乡和人世的时间流动速度不等而几乎无法回到正常生活,更加可怕的是回到人世,然后发现(或至少是根据他们的朋友和家人的说法)自己从未离开过。真妖精是恶意篡改的好手,很多妖精都用一个幻影取代了被它们带走的精灵。这个模型被称作赝品(Fetch),它占据精灵消失后留下的位子,继续精灵的生活,仿佛他从未离开。考虑到精灵在幻想乡所历经的艰辛,当他们回来与赝品对峙时,反倒是精灵更容易被家人认为是假货。

赝品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得和被诱拐的精灵一样。它们的面容、身躯、声音全都和他们要取代的人一模一样,通过一些精类魔法,它们对于精灵的生活就像精灵自身一样了如指掌。然而,尽管它们表现得如此像人类,它们终究不是人类。当被杀死后,赝品就退化成组成它的材料了:一块块奇形怪状的垃圾,以诱拐者的影子为线编织在一起。这种恢复到原始材料的过程可能需要几分钟到几周。赝品的尸体可能可以保持很久,足以完成尸检和下葬,也可能立刻变成一堆浮在水面的木头、线头和骨头。

消灭自己的赝品是精灵取回过去生活的重要步骤之一。不同于科幻小说里关于镜中世界的描述,很多精灵非常不愿意杀死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生物。在幻想乡待了那么多年后,再看到一个和过去的自己长相一样、行为一样,并且和自己的亲友共同生活、互帮互助的存在时,很多精灵都处在一种矛盾的状态。许多精灵都在想,消灭这个替代品是否对于自己的爱人是一种伤害。另一些精灵,尤其是那些理智值较低的,则会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本体,而不是某种可怜的精类制品,只不过是诅咒般地带上了他人早年的记忆。

记忆与理智

人类总是四处寻找规律。我们通过它们学习,通过它们施教,而当它们不存在时,我们就发明规律,企图通过想象出来的模型理解随机的事件。落下的物体将落到地面。时间将正向流动,人将出生,成长,进而死亡。这些并不只是随意的预期。人类对于真实的预期无处不在,因而对疯狂的描述即是,对特定情景的结果做出不同的预期。然而,这些基于逻辑和科学的解释完全无法预测幻想乡。当人类迈步走过棘篱之时,他们就物理上地,哲学上地,甚至是理论上地,离开了他们的世界。一切之前的假设都可能不成立,而与之相关,基于一套严密的规则的,对于“真实”的掌握,也开始悄然消失。

对于那些在幻想乡幸存下来并回到凡世的精灵来说,规则不是改变了一次,而是两次。他们在幻想乡度过的时间扫去了世界的“真实性”,当他们回到人世时,就不得不小心平衡精类和人类的真实,否则就会失去自我。这种平衡,也就是理智(Clarity),是精灵生命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理智过高,精灵可能会失去与自己精类自我的联系。理智过低,他可能陷入疯狂,对周围世界的真实难以确定。

正像清醒时的真实往往比最强烈的梦境体验更容易记忆一样,一旦精灵回归人世,他在幻想乡的奇异经历就会开始变得模糊。这种混乱是不可避免的。精灵的人类面无法与精类环境太过贴近,因此精灵就会怀疑、质疑,或直接忘记他在幻想乡的大多数经历。这常常被当做是一种意义复杂的祝福。不用随时被与真妖精打交道时的可怕回忆袭击令人宽慰,但模糊而破碎的记忆也时常让精灵纳闷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他们只能接受他们现有的这点记忆,那么在这些记忆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更可怕的经历呢?

初次接触

精灵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件之一,就是他刚逃出幻想乡时与同类的初次接触。尽管很多精灵可能在此之前就已经知道又很多同样被妖精诱拐的人类存在,但作为“精灵”的经历直到他们回归人世才真正开始。只有在经受住幻想乡的遭遇并活着回归人世的人才能真正明白成为精灵到底意味着什么。正是因为这种同患难之情,许多精灵都聚在一起,组成被称为“自由会”(freeholds)的团体,表面上是为了从妖精的危险中保护每一位成员。事实上,自由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给那些并非一次,而是两次失去了自己的真实的人提供亲近感。

在自由会中,迷失者们找到了自从回归人世后就一直不曾收回的归属感:他们的朋友、家人和爱人也许早就停止了为失踪者哭泣,或者一个赝品已经完全取代了失踪者,没有给归来的精灵留下任何位置。尽管取回过去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并非不可能,但这极具挑战性,并且精灵再也不可能像进入幻想乡前那样融入人类社会了。而在自由会中,所有人都明白精灵每日承受的痛苦与挑战。自由会为精灵提供了一种共同性,以及他们在凡世的其他地方得不到的接受。大部分自由会都由至高王庭(the Great Court)统治,其周期性的勾心斗角又为精灵社会的政治增加了另一层结构。不过,自由会的基本结构依靠的是一个王庭(Court),而不是一系列王庭。二者并非缺一不可,尽管每一个至高王庭的支持体系都意味着几乎没有自由会没有受到它们的影响。

虽然比提供伪人类社会这个功能更少提到,但自由会还有另一个功能。精灵已经不是纯粹的人类了,在幻想乡中承受残酷的折磨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崭新的奇幻事物,在凡世是绝对看不到的。幻想乡是幻梦之地,也是梦魇之地,而即使是在其中最恐怖的地方,也充满了奇迹和魔法。几乎没有精灵愿意承认,幻想乡的某方面的确在他们内心激起了人类所不具有的灵感与幻想。那是一种需要,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求,即使是最富有生气的人类艺术或最激情洋溢的人类情人也无法将其熄灭。在自由会中,精灵可以安全地体验这种精类奇迹,而不用冒着潜在的危险闯入棘篱,更别提是幻想乡内。与其他精灵的接触,无论是与单一的个人幽会,还是参与优雅高贵的聚会,那些反映着幻想乡中的遭遇的事物都满足了精灵内心的渴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新的开始,或是重拾过去

很少有精灵能够简简单单地就回到过去的生活中。要重拾自己被诱拐前的生活,精灵面临很多挑战。如果一个精灵没有被赝品取代,那么他首先面对的挑战就是,解释自己之前去哪了。说真话只会适得其反。在狡诈的精类魔法的作用下,向人类揭露真相的举动将会使精灵对真实的掌握消散无形。每揭露一次,精灵的理智就会丧失一部分,他越是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的表现就会越使他的证言看起来毫无说服力。人类更愿意认为这只是精灵在愚弄他们,或是这只是个整蛊节目,而不是相信真的有某种特殊的情况发生了,揭示出另一层次的真实的确存在。然而,无论如何,只要还想取回过去生活的话,精灵就必须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数十年了无踪迹。许多精灵编造了精巧的绑架故事,谎称自己数十年间都被身份不明的绑架犯劫持着。这些故事死无对证,也就相比真相更容易被相信(同时精灵也就更不容易被判定成精神病)。当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时,编造这类解释也变得更加困难。失踪已经很难解释了,而向别人解释你为什么比正常情况年老或年轻了几十岁更是近乎不可能。

同样困难的,是跨越一道原本便不存在的鸿沟。那些被赝品取代的精灵面临着非常艰难的前途。直接取代一个与自己的家人生活了很多年的生物的位置是很难成功的。赝品已经在各个方面都成为家庭的一部分了,精灵则完全没有,唯有将赝品杀死并揭示它不过是废料和阴影的聚合体才能证明精灵的身份。而企图在别的家庭成员面前杀死赝品同样很可能以悲剧结尾。那些想取代自己的取代者的精灵必须谨慎行事,既要小心铲除赝品,又要顺利潜回自己的位置,去扮演一个赝品比自己更精通的角色。即使在精灵被诱拐期间赝品死去了,这个问题依然存在。对四年前参加了你的追悼会的妻子解释你为什么又活过来了当然是一件麻烦事。

有的精灵发现,取回过去的生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也许他的家庭中已经完全没有他的位置了,也许他在幻想乡的经历已经使得他的家人太年轻或太年老,以至于无法在回归过去。还有可能,其他的一些因素阻止了精灵回归过去。真妖精是一个残酷而善于操纵的种族,很多精灵回到人世后,只发现自己被指控严重的犯罪,而那些罪行其实都是他的监护者在他诱拐期间以他的名义犯下的。对于这些精灵来说,开创新生活已经希望渺茫了。有些精灵选择留在家乡附近,走在痛苦和甜蜜的分界线上,一方面是为自己的家庭谋求福利,一方面是承受无法揭露自身的痛苦。另一些精灵因为无法承受这种邻近亲人而不能接近的痛苦,或是留在家附近实在太过危险,而必须到别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在两种情况下,自由会都是为寻求新身份的精灵提供支持的一个好去处。自由会不仅拥有为精灵制造人类社会所承认的书面记录的资源,还能作为一个代理家庭,为精灵提供他已经无法获得的接受与包容。

棘篱

棘篱,这个环绕着幻想乡的荆棘迷宫,对迷失者来说充满了神秘。尽管棘篱的若干部分已经为人所知了,但那不过是一种类似普通人对现代科技的认知,每日使用科技的人并不必须要明白科技是“怎样”做到的,而几乎没有人能够彻底明白“为什么”科技能做到。那些拥有被妖精诱拐的记忆的精灵基本上都记得自己是怎样被痛苦地拖过棘篱,前往他们未来的监护者的领地的。无论道路看起来多么清晰,只有真妖精才能毫不受伤地通过这些道路到达幻想乡。而拥有回归时的记忆的精灵,则同样回忆得起一段痛苦的逃亡之旅,仿佛险棘在收到足够的代价前绝不愿意放他们走。正是因此,在对于棘篱没有其他准确认知的情况下,精灵们普遍将其当做凡世和幻想乡的边界。这也是,关于棘篱几乎是唯一的确凿之事。其他的认知则是多变的,这正符合棘篱,它的存在的唯一意义似乎就是阻拦和混淆。

棘篱的外形可以是完美的维多利亚风情的灌木篱笆,也可以是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沼泽,将道路标的(或是隐藏)在危险地延伸向前的污水中。同样,棘篱也可以是浓密的原始森林,树下的灌木拉扯着穿越者的衣服和血肉,或是无法跨越的丛林,充满了看起来就有毒的吸血藤和食肉植物。也许,相比于险棘中千奇百怪的动植物,最迷惑人的是棘篱易变的天性。棘篱中似乎存在着某种刺激精神的元素,在拥有强大精类魔法的存在身边,这种影响还会变强。在命符(Wyrd)较高的精灵周围,棘篱更加体现这个精灵的本质,在充满“冬季”本质的精灵身边刮起寒风与霜冻,在乐于处于黑暗的精灵身边制造更深沉的阴影。看起来精类边界拥有内在的感知精灵力量的能力,并能以物理的方式将精灵的内心回响回来。

尽管棘篱的风景时常变化,某些部分还是保持真实不变的。道路贯穿着棘篱,有的通向别的与人世的出入口,有的(一般也是最清晰的)通向精类世界的深处。人类本能地认为宽广的道路是安全的,但在幻想乡,这类思维定式很少成真。那些清晰的道路往往是被真妖精的魔法和意志关注的道路。这类道路能提供快捷的旅行,但目的地经常是无人得以回返之地。

入口与出口
倘若没有超自然力量或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人类是不可能涉足精类世界的。棘篱的边界,正如同神话传说中很多类似地点一样,不仅是物理存在的,亦是充满神秘的,因此,尽管世界各地都有进入棘篱的通道,但真正从人类世界进入棘篱是很难做到的。某一些通道相比于其他的要更宽松一些。这些跨界之门在打开后就会陷入休眠状态,但并不是彻底关闭了。被超自然力量影响或是运气极差的人类有时就能通过这些门廊进入棘篱。不过,当他们进入棘篱后,一般很快就会后悔自己的举动。倘若他们还没有走远的话,离开棘篱并不是特别困难。然而,一旦人类世界完全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再想回去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了。棘篱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大,在这巨大的迷宫中隐藏着数不尽的危险,永远迷失也是其中之一。

由于其与真妖精的联系,迷失者们既被祝福了,也被诅咒了。一方面,这种联系让精灵能比人类更可靠地进入棘篱,另一方面,这种联系也让精灵比人类更受幻想乡原住民的注意。他们就像移动的灵魅灯塔,向那些偏爱捕食精类的血肉、魔力和情绪的生物指示着自身存在。

仙径(Trods)
尽管每一个通向精类世界的入口都充满了超自然的力量,但其中某一些要更加强大。某些被称作“仙径”(Trods)的地点,不仅充当着通向棘篱和精类领域的门廊,还不停制造着精类魔力的凝结。这类精类精华被称作“灵魅”(Glamour),能被掌握相关技巧之人收获,并用于强化自身或为其超自然力量充能。某些在人类传说中与精类世界相连的地点,可能就是一条拥有极高力量的仙径,以至于连附近的普通人类都受到了影响。其他的仙径则被小心地与人类世界隔开并保护起来,以防某些人会有意无意地玷污、弱化这些仙径。

仙径在为有能力收获灵魅之人提供裨益的同时,也有一定危险。并不只有精灵发现灵魅的用途,一个被吸引到时常使用的仙径的真妖精,可能会让这条仙径变成一个对于期望躲避妖精注意的精灵的潜在危险。

空境(Hollow)
同样,存在于棘篱的空境也提供着多种祝福。这些空地的形态各异,从动物的小型地穴到一间精致的林间小屋都有可能,不过正如幻想乡的其他方面一样,空境并非眼见之形。精灵可能会把空境安置在棘篱中,并让它们的外形和周围的环境协调。空境是作为某种“圣地”而存在的,其内部被古老的友好誓言与约定守护。这个地方由精灵的意志或是他所加诸的誓言与约定主宰,在这里,精灵能暂时从人类世界退出,相对安全地体会精类世界的无限幻想。特别热心的精灵甚至会尝试在空境栽培一些通常野生生长于棘篱的东西:能为精灵提供治疗或其他益处的鬼怪果、迎合精灵的想法和需要的半自主仆人,亦或是活化的财宝这类人类只在童话里听过的东西。不过,除了其显而易见的好处外,空境也同样是危险的。在棘篱中经历的时间(尤其是在相对安全的情况下)对于精灵的精类侧心灵来说是很容易上瘾的,有些精灵会发现他们已经不愿意离开自己安全的避难所,回到艰难的人类世界去。而长期待在棘篱中,正如其他长期暴露在精类事物面前所造成的影响,将会逐渐剥离精灵的理智,使其越来越难以区分真实和幻想。
« 上次编辑: 2016-03-16, 周三 15:12:30 由 泠清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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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的生活

从精灵跨越棘篱回归人世的第一刻起,他们就是局外人。他们改变了,而凡世早已继续向前,完全无视他们的消失。然而,冒着可能被同族出卖给真妖精的风险,克制着自身因诱拐而变得疑神疑鬼的性格,大部分精灵还是踏上了寻找其他精灵的道路,不仅是为了寻找能理解他们自身处境的同伴,也是为了获得来自其他久居人世的精灵的建议和帮助,这都是无价的。

尽管不同寻常,但很多精灵是集体出逃并以小团队的方式从棘篱里出来的。虽然待在精类世界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团队的成员通常还是能记得他们彼此帮助穿越棘篱的事。这种经验在这些逃亡者间制造了强力的纽带,即使是适应了凡世生活后,他们依然经常碰头。这类共同逃亡的经历是很多精灵杂社(motley)的建立基础。然而,当迷失者回归凡世后,他们通常被迫面对不止是杂社的事物。

许多精灵都亟需知识,帮助他们生活在一个相比自己的记忆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的世界。同样,大多数情况下,精灵的合法身份都被赝品持有着,或是这个精灵在法律上已经死亡了很多年了。因此,大多数精灵都需要获得一个合法的假身份,比如一张假ID卡。最坏的情况则是儿童时期或少年时期就离开人世的精灵,他们在精类世界长大,基本不具备作为青少年或是成年人应对现实的能力。那些离开人世超过20年的人也是如此,他们会发现自己面对着一个被电脑充斥的世界,而很难胜任任何工作,甚至连使用公共图书馆都做不到。即使是幸运的在成年时期被诱拐,又在几年内回归人世的精灵,也已经和世界时事和家庭事件脱节,可能会在第一次见到纽约地平线的时候问些关于世贸双子塔的糟糕问题。

成为精灵社会的一份子一般是很容易的。由于在某些地区跨越棘篱相对容易,这就意味着大多数精灵都会到达人世中精灵人口较多的地区。因为精灵能够看到互相之间的真身,识别出另一个精灵是很容易的,就像你在地铁站里可以轻易地分辨出一个身高七英尺的路人,并且她的皮肤是紫红色的,前额中心还长着一只巨大的角。一些刚逃出来的迷失者会在第一次遇到同类时吓得夺路而逃或是发起攻击,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妖精贵胄。其他的迷失者会祈求原谅自己的逃亡和不要被惩罚。还有一些精灵则能反应过来自己只是遇到了另一个逃亡者。

当然,这种真身的暴露是双方面的。对面的精灵也会看到一个头发是虚幻的火焰的年轻男人,或是一个有着银色的利爪和漆黑的皮肤的女人。这时这些生活在现实的精灵就得面对与一个对人世毫无认知的人对话的艰难任务了。无论第一次会面在哪里,这对于刚从妖精贵胄的掌控下逃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一个逃脱的人的精灵来说,都是既可怕又激动人心的。第一次与同类的会面对于那些以团队形式逃脱的精灵来说也是一剂强心剂,因为他们之前也正为在这个不再温暖舒适的世界存活而挣扎着。

历史与现代

精灵在某种程度上比凡人长寿。那些在二到六十年前被诱拐的人依然可以逃回人世,并且仅仅比离开时老了一点。精灵社会比现代社会要更保守一点,部分原因就在于组成社会的大多数成员都出生于五十年前或更早。另一个原因是,幻想乡即使跨越百万年也极少变化,而所有精灵都在那里待了几年到几十年,因而所有精灵都潜意识中获得了一点幻想乡的特性。一些精灵对担任公职,或是对践行那些据说是从说真话的托马斯和浦岛太郎那个时代传承下来的传统感到自豪。精灵宣称以上这传说中的二人都是他们的同族。

现代,尤其是现代网络,为精灵社会提供了一个崭新而激动人心的沟通渠道。在1980年代之前,大多数待在城镇里的精灵都有一些可靠手段与当地同伴互相联系,尤其是与那些知晓当地仙径的位置或前往避难所的道路的精灵保持联系。在那个时代,精灵了解来自其他城市或别的国家的精灵主要是依靠在外游荡的同族的报告,但这些报告有时是虚假、夸张,或遗漏了重要细节的。因此,单独的自由会一般独立存在。王庭是传统的保管者,而最可靠的联系来自于同一王庭的成员之间。

自由会的规章和结构大同小异,但也有一些深层次的不同,尤其是对规则遵守的程度和自由会成员对组织的领导者应尽的义务。在一些地方,成员必须对统治着发下完全效忠的誓言,并定期无偿进献贡品,而另一些自由会则更加平等。许多精灵接受在病态而压抑的自由会里生活,只是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要么就放弃其他精灵的帮助独自生活,要么就到另一个未知的城市去,想方设法联系当地自由会(如果有的话)并祈求这个自由会的条件更好一点。这个过程中还要冒着劫掠者、反独立者、真妖精等其他阻挠。有些精灵愿意为此冒险。很多则做不到。

随着网络的发展,与其他精灵联系也变得越来越方便,潜在的移民也变得越来越容易。许多精灵已经能较好地掌握网络这种工具,虽然因为其在幻想乡丢失的时间,他们并不能像人类一样驾轻就熟。只有一小部分精灵习惯性地上网,并且他们也很小心地不把自己的太多秘密通过电子媒介暴露出去。不过,现在,更多的联系已经建立起来了。一些精通网络的精灵正在组建新的团队,分享奇特的诱拐、绑架等神秘事件的列表和网站,试图更深入地研究自身以及妖精的存在。

十几年前,一小群来自世界各地的精灵开始借助自己在网络上写的故事里对幻想乡的提示、建议和模糊的描述来互相联系。尽管一些精灵不自知地联系到了劫掠者、反独立者和被精类魔法迷惑的凡人,其他精灵则有史以来第一次实现了与遥远的同伴交换信息。到1990年代末,一个粗糙的网络已经建立了起来,可以让几十个精灵互相通信。这类联络让一些精灵可以远走到别的城市甚至别的国家,还能和自己原来城市的自由会联系。尽管这种旅行依然危险而充满未知,但旅行者相比几十年前,对世界各地精灵的生活有了新的认知。

大多数擅用网络的精灵都害怕如果他们发了太多关于他们自身的消息,即使发在最隐私的论坛上也会被妖精发现。而狡猾的劫掠者也可能会渗透进精灵内部。结果,大多数熟练运用网络的精灵都成为了潜伏者,警惕地注意着那些新归来得精灵,因为他们不知道在网络上寻求帮助可能招来什么。以网络为背景的初次接触还是很罕见的。只有那些在经历了1990年代之后才被诱拐的精灵才能在归来的极短时间内学会运用网络。不过,这种精灵的数量只会继续上升。因而,提防网络上的初次接触也变得日益重要了。毕竟,更多的敌人也能使用网络来狩猎精灵了。

安全感

所有精灵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他们都缺乏安全感。突然被诱拐随后惨遭无可理喻的存在奴役,在每一个精灵的心中都有着这样一份恐惧,那就是害怕某一天某种东西会突然将他们的生活变成地狱。精灵对再次被妖精抓走或是变成其他未知恐怖的牺牲品的恐惧正是他们生活中的核心问题。

这种恐惧在那些最近才回到人世的精灵心中尤其深重,不过当他们试图在人世重建稳定生活时,这种恐惧会渐渐减轻。即使是现在,大多数迷失者都还没有完全从周期性的恐惧复发中恢复过来。其结果就是,怀疑和偏执这两种精神问题会在严重的心理压力下产生。就算是那些理智仍健全的精灵,也明白恐惧和缺乏安全感是构成他们社会结构的重要因素。

正是那种对安全的渴望,和企图规避任何可能导致自己再次被抓住的情况的想法,致使许多精灵努力寻求对妖精和黑暗世界中其他超自然危险尽可能多的了解。大多数精灵将自己的兴趣集中在妖精身上,并通过传说、神话,以及进入棘篱探险的方式了解妖精。其中最具决心者甚至去揭秘反独立者、劫掠者的任务,企图了解这些群体的秘密和他们背后的妖精主人的秘密。矛盾的是,对于安全的渴望反而导致很多精灵陷入极端的危险,因为他们企图真正了解自己的敌人。

另一些精灵则担心,存在着某种完全未知的超自然力量,等待着将精灵和人类在毫无防备时掳走。于是他们去探求整个黑暗世界所有的超自然力量和神秘存在。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变成了严肃的神秘学者,专门研究来自不同地区不同时代的神秘传统。而另一些则最终变成了偏执而又意外的学识渊博的阴谋论者,在每一件事物中寻找着超自然力量的影子,有时他们是对的。

正是其怀疑和渴求安全感的天性,让精灵对其他超自然存在始终保持着神秘。精灵神秘学者认为血族、法师、狼人可能都和妖精有着某种秘密的联系。因此,对于法师或血族,精灵就像对待凡人一样不愿揭露自己的真身。无论对其他超自然生物有多大兴趣,精灵连信任自己的同族都有问题,更别提信任外族了。尤其是当这些外族和黑暗世界中其他超自然住民一样神秘时。

极少数精灵否认低理智值的好处。那些热衷于探求妖精贵胄或其他超自然存在的精灵,可能会和那些企图通过尽量回避与精类的接触而保持自身人性的精灵产生冲突。前者认为后者是故意对周遭的危险和恐怖视而不见的人。许多自由会都有一个或很多个对各种超自然存在或与精类相关的知识非常了解的精灵。尽管这些精灵经常看起来神志不清,但他们所掌握的信息是非常重要的。除了导致某些迷失者发展出对各种超自然威胁近乎偏执的兴趣外,对安全感的渴望还对精灵生活的另外三个重点产生了影响:信任、善意,与隐秘。

信任

“信任”是精灵最难重拾的事物之一。尽管妖精决不食“言”,但它们最擅长的就是仅仅遵守约定的字面意思,同时它们也是撒谎和欺骗的大师。在被这类存在奴役了多年后,精灵自然会变得难以信任他人。而在回归凡世后,他们的处境使他们变得更加不愿意相信他人了。为了避免被当成疯子或是被妖精抓住,迷失者们必须不停地撒谎掩盖自己和自己曾经得经历。只有极少数精灵找到了可以相信的人。最终,相信他人或是与他人建立友谊的誓言,对精灵来说成为了个意义深远的举动,不会轻易为之。

另一方面,类似那些承受了极端的心理、物理创伤的人,精灵一旦信任某人,那种信任就是彻底而极端的。这种划清界限和彻底信任的两面性时常给与精灵打交道的凡人带来麻烦,使他们把这视作是情感障碍和身心受创。

将自己的恐惧与怀疑置于一旁并全身心地去相信他人对精灵的幸福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要做到这一点通常极为困难。孤身一人的精灵由于缺乏可取信的人,通常会变得更加孤僻。其中一些沉沦于疯狂与暴力中。另一些则变得旁若无人,最终招致的是自身的死亡,异或是被他们的前主人再次抓走。
正是由于大多数精灵都具有这种难以信任他人的性格,誓言成为了精灵社会的核心。正像对自由会发下从属的誓言奠定了精灵与自由会的基本关系一样,互相发下友谊和忠诚的誓言也是精灵社群的重要特征。在誓言的保护下,精灵才能感到相对安全,誓言的力量让他们可以更彻底地相信同伴。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数精灵将逐渐学会更加彻底地相信他人。最终,在杂社中度过的时光和对同伴的了解会变得比誓言更加重要。然而,使用誓言来保证忠诚已经在精灵社会中根深蒂固,精灵总是使用誓言来与其他如果不依靠这种力量就无法彻底相信他人的精灵立约。

由于每个精灵在同一时刻能保持的誓言是有限的,精灵必须时不时立下不由誓言保障的约定。这种交易或是承诺总是令人不安,精灵之间流传的传闻和都市传说里,充满了这种不受保障的契约最终导致背叛与灾难的故事。为了减轻这种不安,很多精灵密切注意着自己的立约者,确保他们诚信地执行契约直到最后。另一些精灵则尽最大努力说服自己相信对方,哪怕背叛的铁证已经摆在眼前。还有一些精灵打算,一旦获得契约对他们产生的利益,他们就立刻违约,这样就不用为对方的背叛而担惊受怕。他们争辩说,反正契约都要被违逆,那么他们宁可先行违约,成为胜利者而不是牺牲品。某些精灵专门与凡人或是其他精灵立下不受誓言保障的契约,就为了违约,因为这样做能给予他们一种权力和掌控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他们迫切希求的。

最常用的保证不受誓言保护的契约有效的方法,就是尽可能多地了解所有参与人的底细。精灵社群通常又小又排外,几乎每一个成员都为其邻人所知。因此,名誉就变得极端重要了。以违约闻名者绝对不会被原谅。而那些行走在违约的边缘或是将不受誓言保护的契约扭曲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的精灵并不会被排挤出去,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没有人会再与他们进行不受誓言保护的交易了。

对于违约者,一种并不频繁使用但非常著名的惩罚方式是责令其发下绝不再犯的誓言,以避免被自由会驱逐。尽管这么做是一个极端的手段,但公众也认同这是对不名誉的问题分子最好的处置方法。有了这个强制誓言,其他精灵才能继续相信这个成员。

善意

(坑,等另一位老爷的翻译)

隐秘

(坑,等另一位老爷的翻译)
« 上次编辑: 2015-08-10, 周一 09:11:06 由 泠清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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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者们(the Others)不得不每年都去偷取新仆从,而不是简单地圈养已有的家畜。


事实上,这个还是指真妖精……
引用
Gentry: A changeling euphemism for the True Fae.
Others: Another euphemism for the True Fae.
——摘自 lexicon 章节
« 上次编辑: 2015-06-04, 周四 11:15:07 由 G桃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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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者们(the Others)不得不每年都去偷取新仆从,而不是简单地圈养已有的家畜。


事实上,这个还是指真妖精……
引用
Gentry: A changeling euphemism for the True Fae.
Others: Another euphemism for the True Fae.
——摘自 lexicon 章节

我知道,但既然书里用不同的词了,我也换个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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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需要把lexicon也战了?
毕竟原作是在给出专有名词的情况下再这么写的,如果读者不知道这些专有名词的话,大概会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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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需要把lexicon也战了?
毕竟原作是在给出专有名词的情况下再这么写的,如果读者不知道这些专有名词的话,大概会看不懂?

lexicon啊,我上传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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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土

精灵用以重归凡世的仙径并非随处可见。在某些城市,通向世界背面的黑暗的门径要更容易打开一点,因而,精灵很自然地聚集在那些地方。这所导致的就是,某些城市拥有大量精灵人口,某些城市则一个精灵都没有。当然,不是所有精灵都留在他们一开始出现的城市,大多数精灵也没有离开初始城市到别处去生活的动机,更何况这些城市里还有大量的自由会可供入伙。

迷失者通常追寻着自己的记忆回归到靠近自己家乡的地方。不过,有时当他们回来时,会发现自己的家人已经迁居了。很多移居到别处的精灵就是被这种与熟悉的家人和朋友团聚的愿望驱动着的。因为自身就曾被迫远离自己的家人,所以留在家人附近的愿望也就格外强烈,哪怕只能躲在远处默默守望也好。此外,诱拐与逃亡所带来的精神创伤以很多方式发作着,对许多精灵来说,那就是对安全感和规则的强烈关注,因此,待在不熟悉的地方,给他们带来的已经不只是一点不安而已了。

在许多精灵那半梦半醒的意识中,不熟悉的城市中充满了对妖精的恐惧,贪婪的劫掠者,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危险。因而一旦精灵找到了相对安全、熟悉的地方,他们中大多数都不太愿意离开这个居所,或是这座城市了。另外,那些在精灵脑中记忆犹新的场所,除了指引精灵从棘篱中回归外,也发挥着特殊的效力,多数精灵希望能每隔一段时间去那里逛逛,因为那里是曾经如灯塔般照亮他们的归家之路的地方。

随着时间流逝,这种不愿意远行的情感可能会褪去,就像一个精灵起初每周都会做被重新抓走的噩梦,后来仅仅只在极度紧张时才会重拾这种感觉了。有些精灵则觉得安心与安全实在是太难找,以至于他们主动从事一些需要四处旅行的职业,比如长途司机、航空服务员和旅行推销员。他们认为机动性就是最好的保护。

尽管某些精灵天性喜欢离群索居,仅仅在面对无法独力解决的难题时才会向同类求助,但他们总还是和王庭或自由会保持着松散的联系。那些喜欢旅行的精灵就时常成为这种联系的传信人。许多从事旅行职业的精灵利用这点获得了极大的地位和权力,因为他们自身不属于任何组织,但又与多个组织——甚至是通常情况下互相敌对的组织——保持密切联系。由于大多数精灵都在一个单独的地方保持稳定的生活以获取安全,那些旅行的精灵常常被大家当做勇敢与大胆的象征。

自由会

尽管精灵或许不会互相认同,但全体精灵都被同一条纽带联系在一起:奴役和逃亡。除了少数为贵胄工作的扭曲者以外,精灵能够达成共识的为数不多的目标之一就是从妖精手中保卫得之不易的自由。因此,所有精灵都天然地联合在一起,互帮互助,以阻止他们中的任何人被抓回幻想乡再次为奴。

地方性的精灵组织被称作“自由会”(Freeholds),以反映他们自身的决心和互帮互助的理念。刚刚从幻想乡逃回来的精灵总是会得到当地自由会的援手。自由会将在一个月的时间以宾客之礼待之,如果逃亡者受到了严重的心理、物理创伤,这个时间还会更长。在这最初的接待时间结束后,精灵通常会被邀请加入这个自由会。

当然,精灵也可以在之后的时间里加入别的自由会,但每一次更换组织都是极端重要的,因为精灵所属的自由会既决定了精灵效忠的对象,又决定了精灵将获得的契约。虽然某些人数过多或处在内乱状态中的自由会可能会不愿意接受新成员,但只要这个精灵没有精神失常,没有效忠妖精,也没有犯下相近的罪过,加入大多数自由会都是很容易的。这些未来的成员只需许下誓言,表示将对该自由会忠心不二,尽力保护同伴免受妖精的害,并且绝不有意识地帮助敌人,即可。

几乎所有的自由会都将上面提到的几条要求加入了誓言中。某些自由会还会增添一些追加条款,比如希望所有加入者都能保证,帮助同伴抵抗一切外在威胁,无论是否与妖精有关。另外,大多数自由会都会定下一条条款,那就是当其成员利用凡世法律谋取私利时,自由会将撤回对该成员的保护。少数自由会没有这条条款,并且同意帮助其成员抵抗凡世法律。当然,大部分自由会的条款里也包括当某成员有意或无意地对自由会造成巨大损失时,此人将被驱逐。最后,几乎所有的自由会都要求精灵发誓服从自由会制定的一切成文法规,少数更加独裁的自由会甚至要求成员服从自由会领袖的一切口头宣告和法令。

边栏:自由会的名称
每个自由会都有名称,但这些名称千奇百怪,就像自由会自己一样。有一个自由会叫“沃尔瑟姆兄弟会”,这个名字在现代人听来太过古老。另外的,比如图森市的“马丁内斯小屋”,则得名于其创建者。不过,精灵们往往喜欢更加多彩的名字,尤其是当自由会由特定亲和的精灵主宰时。这类名字可以是“狼穴”、“元素之盟”,或是更神秘的比如“鸟巢”。自从17世纪的传奇自由会“新里昂纳斯”(New Lyonesse)被灾难摧毁后,精灵们就开始尽量避免给自由会起那种可以明显看出源于某种传说的名字了。
译注:Lyonesse是亚瑟王传奇中的一个国度,后来整体陆沉了。精灵不愿意取这种名字,可能是怕取了这种名字,冥冥中自有天意,会让相同的灾难降临在自由会上。


美国中西部的各个自由会都使用相差不大的誓言。其中一个,取自芝加哥的自由会“艾琳娜集会”,内容为:“以吾之自由与荣耀起誓,吾将尽心遵守本自由会之成文法令,并携吾友之手共抗贵胄之危。” 同时,在沃尔瑟姆兄弟会,他们古老的誓言的最新版本是:“在曾一同身陷囹圄,而如今情同手足的同胞之前,吾发誓,恪守兄弟会之律法,谨遵领导者之教诲,为手足之自由而战,必不使其为妖精及其党羽所害。

那些期望在自由会中获得权力和地位的精灵,一般必须用另一种基于组织的誓言代替基础誓言,这类誓言维护的是自由会的组织结构。即使是最排外隐世的精灵成员,也必须在妖精的荒野狩猎(Wild Hunt)到来时与他人合作退敌。许多自由会依靠互助的合约相互联系,但其成员的第一忠诚对象永远是自己所在的自由会。

在这种背景下,那些不愿意与自由会扯上关系的精灵通常有两种典型的行为方式。一种是平时几乎不与自由会联系,并尽可能回避他人的求救,而当荒野狩猎的对象变成自己时才向自由会寻求帮助。尽管他们曾多次回绝同伴的求救,但只要他们还没有成为公认的叛徒,或是弃誓者,那么自由会依然会帮助他们,但会要求他们在此之后立刻离开自由会。相反,另一些离群精灵虽然同样不与自由会的同僚发展关系,但他们总是与自由会保持紧密联系,并保证他人有难自己一定快速赶到。这些孤独的斯多噶主义浪人是公认的怪人,但绝不缺少尊敬。

权力结构

每一个自由会都有自己的统御方式。在由至高王庭主宰的欧洲或北美,轮流行使统治的各季节王庭之主使得自由会能够平稳地运行。一个夏之帝王或女王将一直在位,直到一个双方签署的议定书伴随着秋季的降临而来,任命秋之帝王或女王接替王位为止。有时,王位始终在四位精灵之间传递,有时,会有复数的候选人为王位而竞争。

迷失者们倾向于在自由会内部构建精妙的权力结构。许多自由会内部都拥有多种职位,以辅佐统治者。在一些地方,职位数量并不多:一个司法长官(sheriff)或称元帅(lord-marshal)总领一切安全事务和执法机关,一个大臣(minister)或称总管(seneschal)负责处理自由会的行政需求,也可以是一个小型议会来处理。在更多的地区,精灵担任的职业要多得多,甚至可能随着季节的变化而不同。当蒙特利尔的春之女王在位时,她任命若干精灵组成优雅议会(Council of Graces)以监察庆典事宜,接收作为贡物的艺术品,以及平息自由会中的争端与不合。当她将权柄交给夏之帝王后,优雅议会亦随她而去。而夏之帝王则立刻组建了护卫骑士团(Knight-Defenders)、医院骑士团(Knight-Hospitalers),以及冠军骑士团(Knight-Champions,译注:这个也可以翻成护卫骑士团,不过前面已经有一个了,就换了个译名),以执行夏之王庭的任务。某些自由会认为保留若干职位四季不变是合理的,比如,由同一个看门人(Minister of Doors)全年在职。另一些则将若干内阁职位保留下来,不过担任该职位的人随着统治者的变化而变化。

复杂组织结构通常使得自由会变得非常拜占庭化,但奇怪的是,很多精灵在这个状况下反而感到很安心。众多职位为迷失者提供了生活的动力。在追逐内阁职位、骑士地位,甚至王位,并在获得它们之后从事该职位所要求之事的过程中,精灵重新获得了在这个世界的位置。即使是最疯癫的精灵也会觉得宫廷斗争颇为有趣,因为在追逐世人皆求的特权的过程中,的确存在一些可靠之物。至少,你知道你的敌人在反对你,并且你知道他们为何反对你。结果,谋求自由会中的职位,成为了许多精灵争取凡世位置的第一步。

宽容与愚行

自由会所具有的最别具一格的品质之一就是对怪人和障碍者的宽容。尽管他们是敏感人物,但精灵们知道他们经受了超过承受极限的恐怖和怪异。因此,他们与世界交流的方式变得有些奇怪也是情有可原了。这些精灵普遍具有轻度的精神错乱问题,有时会表现出严重缺乏社交技能。原因在于他们中的一些在青少年这个学习与人交往的时期是与妖精一同度过的,另一些则为奴数十年以至于忘记了大多数与人类打交道的技巧。

某些自由会因为一些实际的原因而并没有那么宽容。比如,它们认为这种对愚行的纵容会使得精灵沉溺于他的恶习而非将其解决。最糟糕的莫过于打着宽容的旗号容许那些无可接受而困扰他人的行为了。一个假痴呆之由而行扰民之实的精灵将很快发现他的同伴都具有辨别装傻和真傻的能力,并且对前者毫不留情。更可怕的是,一个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精灵对于妖精贵胄来说犹如灯塔一般闪亮。

总的来说,自由会是一个精灵可以更自由地展现其古怪的地方,受到了轻度精神损伤的精灵会觉得这里比外界更安心,在这里也能得到更多的帮助。迷失者们依然记得一个世纪之前,人类是如何将疯子视同罪人一般关押的,或者人类医生是如何用电击和前脑叶白质切除术来“治疗”他们的。今天,许多国家的人类都让精神病人自行谋生,其他国家的患者则只是偶尔获得帮助与治疗,因此,今天的自由会通常会为自己精神受创最严重的成员提供医疗援助。在一些最组织化、最具同情心的自由会里,统治者会给最可靠的下属提供纸质证明,允许其代替精神不稳定的成员做出决定。

的确,对愚行的宽容是有其黑暗的一面的。在一些自由会里,接受与忽视非理智行为的分界线是很模糊的,因而,对某些精灵的疯狂程度的认识程度不足可能导致对这些精灵自杀、跑进棘篱去寻找妖精,或是攻击凡人和其他自由会成员的默许。同时,自由会封闭而亲密的性质也意味着,某些希望通过操纵同伴达成自己的目的的精灵可以通过精制的谎言将他精神不稳的同伴引向对他有利的方向。

极少情况下,反独立者、劫掠者或是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想要利用自由会的精灵会假装自己有严重的精神问题,随后假借自由会给予的宽容来了解其他成员的底细,如果可以的话,甚至获得他们的真心信任。而勒索、身份盗取就是这些背叛者对自由会的回报。尽管这种事不常发生,但坊间总有相关的传言,或远在天边,或近在眼前。

无论如何,希望总是存在的。徘徊在疯狂边缘的浪子终能找到同伴。他们都曾一睹隐藏在凡俗目光之外那半是美丽,半是恐怖的景象。那不是幻觉,而是迷罩后的真实。唯有在自己的同伴身边,他们才能从创伤中复原。

接纳和引入

当自由会成员第一次遇到从幻想乡归来的精灵时,他们大多数都只是简单介绍自己的身份,告诉归来者该如何和自由会联系,随后便放任他们自由行动了。不过,第一次相遇完全可以是戏剧性的。有些精灵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她可能会把自由会成员当成妖精贵胄的一员。

有经验的精灵就会知道,刚归来的精灵一般有一到两个既定目标。有的归来者在凡俗社会中感到彻底的迷失,因此急于找到同伴,以获取帮助、建议,或仅仅只是陪伴。有的归来者希望与精灵、精灵社会,以及其他会使他想起妖精的东西断绝关系,同时尽可能快地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不幸的是,考虑到长时间的失踪,以及赝品存在的可能性,要达成这些目标是极端困难的。然而,归来者通常都会先自己尝试一下,见事不可为才向自由会寻求帮助。尽管与其他精灵打交道会勾起多年为奴的记忆,但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这个事实通常会冲淡交往过程中的不适。

自由会为新来者提供的最基本服务,就是提供一个关于他们自身处境的解释,比如赝品的存在,他们可能面对的危险,以及大多数凡人都无法注意到他们的与众不同这件事。大多数自由会都会为新来者提供几日的住宿,少量钱财,以使他们能在凡世重新站稳脚跟。如果要获得更多服务,那么就得加入这个自由会。

更大更有组织的自由会能时常提供高质量的伪造身份,包含少量信用记录和职业历史。某些大型自由会中还存在专精于隐秘调查和侦察行动的精灵。这些精灵擅长探查自由会成员的家庭情况,并能由此确定该成员的赝品是否还在世,其当前状态如何。

最后,一些自由会提供另一种更黑暗的服务。对于赝品,有的精灵并不打算杀掉它们,也许是因为他们想与赝品和解,也许是因为他们并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而有的精灵则希望手刃自己的赝品,但他们中很多人要么下不去手,要么缺乏完成这件事的能力。这时,一些大型自由会就会聘请“刽子手”(Jack Ketch)来处理赝品。刽子手是专精于迅速而隐秘地消灭赝品的精灵,极少有精灵愿意成为这类赏金猎人。刽子手,通常能用自己的服务换取高额的回报。

自由会的接纳使得精灵可以获得上文提到的一些基本服务。但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的服务,比如获得大量的钱财、请求自由会帮忙处理赝品,申请人就要承担更多的债务,这种义务可以是针对整个自由会,更多的时候是针对自由会中的某一特定成员。债务的形式多种多样,最简单的是金钱,复杂的也可以是对某一成员承担某种语焉不详的义务。自由会的任何成员都能以上述方式获得服务,而不只是新来者。这样一来,自由会对于精灵就成为了一种社会性、经济性的安全网络,在这里,受到重伤的精灵可以获得鬼怪果疗伤,而重伤他人的精灵则能进行借贷和获得假身份,同时,所有成员都会联合起来抵抗妖精贵胄的抓捕。

当一个精灵获取了基本服务后,他通常需要以善心作为回报,而不是钱财。自由会期望每个精灵都至少能为别的精灵提供一点有用的服务,哪怕只是少量免费的食物或是一个免费的房间。而对于请求了重要服务的精灵来说,他们需要为自由会做更多的事。这套惯例是精灵社会的基石。那些德高望重的精灵,通常都是为他人提供了最多的承诺与帮助的精灵。

自由会提供的最核心的服务就是抵抗妖精贵胄及其爪牙。每当自由会中有人(或者他的爱人)受到妖精的威胁时,整个自由会都会倾巢而出与妖精对抗,而这个被妖精盯上的精灵,在他人危机来临时,也要回报那些帮助他渡过难关的同伴。不幸的是,妖精很清楚这类互帮互助的把戏,它们通常会在下手前先将猎物与自由会孤立开。妖精可能会制造假象,让他人错以为这个精灵,甚至这个杂社,都逃避了自己的责任,或是背叛了自由会,以此来断绝援助。它们也可能会专挑自由会忙于其他严重问题时、某个精灵正好与自由会距离较远时出手。大多数情况下,自由会能做的其实只有安抚幸存者,或是想办法把被抓走的精灵抢回来而已。
   
对于其他服务,不同的自由会对于金钱的接受度不同。传统上,精灵应该为自己获取的所有服务付出恰当的价钱,那些曾经经历过19世纪末20世纪初那些相对孤独而独立的日子的年老精灵则认为,除非是借贷等完全金钱性的服务,否则用金钱来换取他人的服务是完全违背精灵社会的精神的。一些没那么传统的自由会已经变得和凡人组织一样拜金,它们开价提供伪造身份,辅助研究,长期庇护,甚至猎杀赝品的服务。绝大多数自由会和精灵处在两种极端之间,既可以接受金钱,也可以接受等值的服务作为回报。

说服刚回归的精灵加入自由会能在安全方面和互助方面提供极大的好处,此外,别的精灵也能借此监视新来者的行动,必要的时候可以限制他的行动。一旦新来者习惯了自由会提供的好处,停止这些服务的威胁就能被用来限制他的某些不可接受的行为。

如何处置违法者是精灵社会的一个大问题。其中最大的敌人莫过于私掠者,因为他们会对精灵的生命造成直接而深重的威胁。杀死私掠者是最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然而,并不是所有问题精灵都如此明显地展现出其腐化堕落的一面。某些精灵只是脾气太过火爆,当他人不小心令他们想起了自己被妖精诱拐的往事时,他们顿时诉诸暴力。另一些精灵并不暴力,但他们是病态的撒谎者、熟练的偷窃者,或仅仅是彻底的自我中心、毫无道德感。这类精灵是非常难对付的,而精灵社会流行的“忽视严重的古怪行径”的风气则使得情况更加恶化,因为这意味着只有当他们的恶行严重到无人可以忽视的程度时,人们才会发现他们有病。

另一方面,也不是所有拥有犯罪倾向的精灵都将攻击的对象选为其他精灵。有的精灵严格地禁绝自己伤害其他精灵或自己的亲人,但对凡人则毫无障碍地行抢劫袭击之事。当凡人的司法力量注意到他们的行为时,他们就到自由会里去寻求庇护。由于他们并没有对自由会的其他成员造成直接伤害,他们就可以效仿那些被幻想乡真正逼疯了的精灵,祈求不要被抓进疯人院或接受非自愿的医疗。许多自由会也就难以拒绝他们的乞求,将自己的同伴交给凡世的司法机构,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这个精灵在得知自己可能要遭受监禁时所展现的彻底恐慌,以及考虑到将精灵交给凡世可能会暴露自由会的秘密时。如果自由会之前还曾帮这个精灵掩盖过较小的罪行,那么局势就更加复杂了。

对于精灵罪犯,精灵社会所能选择的处理方法寥寥无几,且大多是艰难的决定。每个自由会都制定了自己的处理方法。一种极端情况是处以死刑,这种处理方式通常只适用于大肆杀戮者、反独立者和其他犯下滔天大罪的精灵。在这类情况下,自由会领导者别无选择,只能将其处死。死刑虽然稀少,但依然为人耳闻。

按照传统,死刑要在凡世,以寒铁武器执行。具体选用的寒铁武器千奇百怪,从寒铁巨斧砍头,到更常见的以寒铁子弹枪毙。为了避开凡人耳目,尸体大多被匆匆葬在棘篱,对于反独立者等穷凶极恶的精灵罪犯,他们的尸体被放在鬼怪集市售卖,所得收入归自由会或受害者所有。

其他的刑法更加社会性,因为它们都包含着将罪人驱逐出自由会,乃至驱逐出精灵社会的条目,或至少是以此为要挟。对于更小的罪名,通常的处罚包括罚款(金钱性的或服务性的)和强制发下誓言。在处理涉及凡人的罪名时,除非是最严重的犯罪,否则处理方法通常是,首先由自由会成员使用契约消除凡世对罪犯的怀疑,接着再用其他的契约或誓言禁止犯罪者以后再次作恶。此外,某些心怀慈悲的精灵还会用金钱或契约弥补罪犯犯下的罪行。

无论是罚金还是誓言,都由自由会背书,违者将遭受暂时或永久的放逐。放逐之事通常会被公开宣告,这样一来别的自由会也不会接受被放逐者。放逐是仅次于死刑的重刑,几百年前,被放逐者的脸上或手上会被烙上标志其不可相信的标记,然后被扔出自由会。如今,烙印被传信取代。放逐的时间大多是一生,有时也会只持续几年到十年。破誓者和背叛者是最常遭受放逐的,不过那些既不支持妖精也不帮助同伴的精灵,不会被当成叛徒放逐。极少数情况下,放逐也被用在那些因为有强大的盟友而逃脱了死刑的凶恶罪犯身上。

放逐被广泛承认为极刑。被自由会排斥意味着她要么旅行到很远的地方去,祈祷那里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么就得忍受完全被精灵社会孤立的生活。有时,甚至是私掠者和反独立者都不愿意接受被放逐的精灵,不过他们很乐意将这种人交给妖精。大多数情况下,被放逐者所在的自由会成员要发誓与这个精灵永不联系,并且他们一般都能守住这个誓言。

另有三种刑罚几乎从精灵社会中消失了:监禁、奴役、交还给妖精。这些行为与妖精对精灵的行为太像了,只有最恶劣残酷的自由会才会用这类刑罚。相比之下,死刑则被认为更可接受、更人性化。这种对监禁的厌恶正是许多自由会喜欢为精灵罪犯脱去凡世罪名,转而用自由会内部的法律审判他的原因。不过,尽管几乎没有自由会囚禁精灵,但许多精灵都能很容易地利用凡人的法律使罪人身陷囚牢。
« 上次编辑: 2015-12-19, 周六 16:06:08 由 泠清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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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社会

(因为太无聊了所以先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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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

至高王庭是相比杂社而言更加庞大的社会组织。至高王庭的目的依然不变:从妖精手下保护精灵,但它们规模更大,也更有组织。每个至高王庭下属的四大王庭都与一个季节亲和,并主掌一种情绪,这种力量来自于王庭很多很多年前与四季定下的契约。根据精灵的传说,西方的至高王庭在黑暗时代(Dark Ages)前不久建立,多年来,王庭的存在时盛时衰,但总能传承下去。王庭的创始者经常被赋予现代化的称呼,但一般认为他们至少活在罗马帝国时代。

精灵王庭与四季签下契约,这是为了得到抗衡他们曾经的监护者的力量。此世的每一种力量都可以以契约的形式获得,但创始者特意选择了妖精贵胄所陌生的那种。一个妖精暴君也许能让它的领土处在永恒的严冬之中,但它绝不会割舍自己的权力,让春天温暖它的土地。凭借四季轮转的力量进行抵抗,使得精灵与凡世有了更深刻的联系,也赋予了他们一个他者无法破坏(至少现在做不到)的自保之地。

全世界都有与四季立约的精灵,但他们主要存在于北美和欧洲。某些地区的王庭发展到了与四季脱离联系的方向,他们从四季契约获得的收益没有那么大。这些地区的精灵社会往往更衰弱、更易受精类影响。另一些王庭将自身与其他凡世现象相连,它们的创始者也许立下了别的契约。只要王庭保有对抗妖精的概念与象征,它们就具有一定的力量。中国的四象王庭,日相王庭(黎明、正午、黄昏、午夜),以及与佛教中的轮回相对应的轮回王庭,都是代表例子。

加入王庭需要精灵发下誓言,精灵的命符要能满足誓言条件。命符由此与王庭对应的时间段和亲和情绪产生极强的联系。作为回报,精灵的亲和将获得王庭灵域(Mantle)的加持,灵域将对精灵真容产生超自然的影响,使其反应王庭对应的季节和主掌的情绪。

春之王庭
鹿角王冠,翠玉王庭,欲望之庭

小姐,你明白的,只有一个原因能让人逃离幻想乡。我们回到人世,将幻梦留在身后,并为最终醒来感到欢欣,不是么?问题是,如果不能回到真实生活中,那么回归人世便全无意义。太多的人浑身紧绷着以防被抓走,以至于不知道当下该做什么。我们必须前进,也必须学会享受人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方法能逃避我们共有的痛苦。
不过,在欢愉和安全之间,不必二者择一。只要你与我们,春之王庭,在一起,抛弃过去就是最好的防卫。我不会强迫你,但我见过你的舞蹈,小姐,我知道你明白这个道理。你的行为不只是在享受生活和呼朋唤友,你还在阻止“它们”的靠近。


光秃的树枝将再结硕果。这是春之王庭的成员普遍抱有的信念。正像所有精灵一样,这些精灵也曾一度性命操于妖精之手。但春之王庭正是为试图否定这一事实的精灵存在的。他们试图以新的事物代替陈旧的遭遇。他们否定绝望,倾向希望,并团结起来保护希望不致陨落。他们要向妖精还有自己证明,生命还没有结束。

苏珊妈妈(Mother Susan)被认为是鹿角王冠的创始者。从幻想乡回归人世后,她为人母亲的梦想被失去生育能力的事实狠狠击碎了。尽管依靠与其他灵体立约,她再次拥有了孩子,但她并没有保有这个孩子。很多精灵相信,苏珊将这个婴儿献给春天,换来与春天的契约,建立了春之王庭。精灵们将她颂为一位伟大的牺牲者,牺牲自己的春天,以使他人能保有自己的春天。不过,还有一些精灵则提出质疑,究竟是什么使她做出如此极端之举。有人认为那是罪恶感,并由此好奇苏珊妈妈当年为了得到孩子究竟做了什么事。

春之王庭抵抗妖精的方法是绝不做沉默、负痛的受害者,而是狂欢于当下,毫无负担地将自己与人类世界重新联系起来。他们用在幻想乡所见的美丽包围自己,同时也证明自己的快乐正在于没有永久深陷那里。这并不是否定自己的处境,而是积极地反抗妖精。翠玉王庭的精灵凭借自身的不屈和尊严,以及独特的方式,满足自己的欲望,以消除贵胄掌控他们意志的力量。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否则所有精灵都会这么做。然而整个春之王庭都将自身奉献给这一理念。欲望之庭既是对其成员的支撑者,也是管理者。对每一个真正接受“活着就是要活得好”这个理念的成员,都有另外两个成员以规则约束他,同时隐藏他的身份。在凡世的挣扎求存会反过来强化王庭的每一个精灵,帮助他们前进。正是王庭的提供的协助使它以及它的成员得以长存。

春之王庭的成员有着独特的行事方法。他们既要享受生活,又要窃取妖精的权柄,方法就是将自己的生活打造得美丽而惬意。他们在万事万物中寻求诗意的一面,复杂可如书写讽刺民谣、机智得体地辩论,简单可如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公交车站。

翠玉灵域的持有者在与所有人的交往中,展现同等的优雅。他们的机敏和雄辩自然而然地吸引着盟友,当危机来临时,他们就可以向这些人求助,或在必要时操纵这些人达成目的。这种能力是春之王庭保持自主的另一件工具。

这种行事方法带来的结果微妙但效果显著。一个春之王庭的杂社可以整夜聚在夜店,痛饮着美酒和美色的同时,也掩盖他们之间的联系。他们还可以在夜店激起骚乱,借此逃走。另一些春之王庭的成员游走在城市各处的政府部门,指挥底下的白领职员彻夜加班,但他们总有朋友帮他们隐藏真实身份。这样,整个春之王庭就能在政府部门眼皮下隐藏起来。当精灵摆脱了迷失之后,妖精也就不那么容易猎杀他们了。

而当真妖精接近时,整个王庭就会集结起来。春之帝王召开盛宴,拖延和分散妖精的怒火。无拘无束的行乐有着形而上的力量,能将追捕者引到别处去搜寻它们的奴隶。在直面恐惧时仍能真诚微笑,这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放慢甚至阻滞妖精贵胄狩猎的步伐,令它们惊疑这是否真的是它们的猎物。

廷臣
春之王庭的精灵追求着在一举一动中体现优雅,并且绝不会放弃寻求欢愉。相当一部分成员对实现欲望这件事看得非常之重,以至于他人会叫他们自恋的自我中心者。然而,很少有人能意识到,春之王庭的廷臣追求欲望有其原因,并且这种追求需要钢铁般的意志和自控,以防止真正沉溺其中。
在当代,“美丽地栖居”是一个极富吸引力的概念,对那些刚从妖精的王庭中逃回来的精灵来说尤为如此。但只有极少数精灵拥有合适的品质,允许他们生活在自己的创造之中。因为精灵的人格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过去身为人时的品格,而那品格并不是为实现精灵的欲望而准备的。即使能自由地行走于大地,他们依然没有真正逃离幻想乡的囚禁。这样的人是不属于春之王庭的。

春之王庭要找的,是那些想要否定旧日的遭遇的精灵。既不是逃避,也不是克服,他们试图将麻烦直接抛之脑后,在崭新的世界中,创造出全新的、真正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是先驱者与探索者,总是发掘着新的愉悦,因为如果落后,妖精就会追上他们。

一个称职的春之王庭成员应该是一个一边优雅地追求自己的欲望,一边帮助其他成员实现欲望的精灵。王庭最尊重那些并非机械地模仿春天的重生,而是将春天的含义散播给其他人的精灵。一个王庭骑士与其故意假作鲁莽地向女士求爱、并乐在其中,不如修正自己求爱的方式,在这样做的同时,也成全女士的愿望,让她为此狂喜,意乱情迷。一个将自己的实验室精心布置,使其中每一盏喷灯,每一个冒着气泡的长颈瓶都彰显着她假装已经丢失的理智的科学家,不如给她的助手一个咒骂她的疯狂,然后带着隐秘的快意摔门而去的机会。

所有精灵都可以加入春之王庭,不过廷臣自会判断加入者是否合格。一个对美丽没有相同的理解的精灵很快就会感到自己并不适合待在这里。只有当她在自己的作品中展现出特殊的诗意时,她才会被接受,否则就只能待在王庭的边缘,不得寸进。

某些春之王庭的廷臣会带有强烈的负罪感。当其他人还在痛苦中煎熬的时候,是谁给了他们肆意追求自己的欲望的权力?人类不曾经历妖精的虐待,可是所有精灵都曾遭受过这种苦难。这种想法在那些变心的廷臣中很常见。很快,他们就会离开春之王庭,转向别的阵营。

礼法
在众多春之王庭中,某些仪式是通用的(至少在很多春之王庭中都有)。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春之狂欢”(Spring Revel)。每当至高王庭的权柄从冬之王庭传到春之王庭手中时,春之王庭就会举行大规模宴会。所有王庭的精灵都很期待春之狂欢,因为在欲望之庭布置的会场,精灵可以不用藏头露尾,并且欲望之庭还会尽可能满足所有到场嘉宾(精灵、人类,或者其他)每人一个愿望。春之帝王会利用这个机会表达自己的治理理念,而不是干巴巴地宣读它们。最后,至少春之王庭的廷臣都相信,狂欢能阻止妖精的入侵。

春之廷臣总是比赛如何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做出最精妙、雄辩而大胆的政论。这不是诗歌比赛,而是王庭治下所有媒体倾巢而出的大竞赛。参赛者的作品价值由人类的反应来判定。每年一次,春之帝王或女王将做出最终裁决,选出表现得最好的廷臣。这里的表现还包括各种勾心斗角的战术和作弊。获胜者将在春之狂欢上被授予荣誉或奖品。将一座大楼做成一朵盛开的玫瑰是往年的获胜例子之一。

每年,许多春之王庭还会举行“归家节”(Homecoming)。有些成员本想在自己的竞赛中将这个节日改名为一个学术机构弃置的名字,但他们都失败了。“归家”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棒了。每年的归家节一般选在春之王从幻境归来的那天,有时也会改期以纪念某个特定精灵。所有廷臣都会受到邀请,并希望他们在宴会上随意享受。值得惊讶的是,大部分客人的确这么做了。

象征
鹿角王冠以夸张的形式表征自身,毫无收敛。这个王庭的代表色是鲜艳的蓝色和绿色,这正是这个季节的主色:绿色象征新生,无尽的湛蓝代表无云的晴空。廷臣有时也用些微的冬日代表色来表征由严冬向暖春的过渡。春之王庭常用的象征符号包括鹿角王冠、黎明、春花、新芽、东方、丝带、一把细剑和一把左手挡剑的组合、长枪、羽翼、狐狸、白兔、知更鸟、麻雀、保存完好的留声机、黑胶唱片、蕾丝手绢、针,等等。

灵域
春之廷臣的灵域反映着生命的生发和内心的希望。1到3点的灵域表现为人物的亲和变得更加新鲜而充满活力,充满芬芳的和煦春风是常见的特征,缓缓生长的植物也很常见。4点及以上灵域会使人物的亲和如此繁盛,以至于影响到周遭环境。她经过的地方有花朵绽放,万物看起来都更富生机。

拥有1点及以上的春之灵域的廷臣在社交上显得圆润无缺,因此在社交投骰上获得+1加值。拥有3点及以上春之灵域的人物能轻松地复合她过去失去的关系,在购买盟友(Allies)和交往(Contacts)这两个专长时可以只花费半价。一个有着春之灵域5的人物极少做出失态之事。在与他人初次见面,给他人留下第一印象时,他可以重投相应的社会技能投骰。她必须接受第二次投骰的结果。

欲望
色欲、饥饿、贪婪,包括但不限于这些的情感都能被分类为“欲望”。春之王庭号称通过王庭契约与欲望有着最深的联系,几乎没有廷臣否认,欲望是自己的一部分。

欲望之庭的廷臣沉溺在所有地方的欲望信号里:超市里得不到饼干的孩子、饥饿地望着主人手中的熏牛肉的狗、陪着孙子散步,但渴望坐下歇一会儿的老人。有时,精灵会实现这些愿望,塞给孩子一包零食,故意把三明治扔在地上。如果这样做能制造出更棒的故事,或满足更多的欲望(比如孩子的妈妈感到善意的陌生人侵犯了她的权威,于是容许另一个孩子能买点泡泡糖),那就更好了。

许多春之廷臣在人类社会里寻找能近距离观察人类的欲望的职业。一个精灵经营着一家脱衣舞夜总会,与她同杂社的朋友则在夜总会里担任酒保、侍者和守卫。一个精灵组织了一场两周的夏令营,他很清楚在这两周里会频繁发生什么样的乐事。春之王庭的廷臣都很会组织庆典,从街区聚会到美术展览。有的廷臣成为了烈酒和大麻的供应商,有时还卖给未成年人,希望通过放宽他人的自制力来帮助他们达成所愿。

春之廷臣很注意辨认自身的欲望。如果不这么做,那么你就是一个失败者,因为未知的欲望乃是无法满足的欲望。廷臣还很注意他人的欲望,尤其是他们战友的欲望。任由你的同伴身陷绝望,就像任由你自己身陷绝望,同样是失败的。某些精灵更进一步,将保证同伴满足愿望当做自己的责任。

某些春之廷臣花费大把时间寻求新鲜的欢愉,这是为了体验更多欢乐,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所有。较为理智的廷臣则只专注于少数几种欢愉,当然在此之前需要先花时间确认哪些是自己最喜欢的。有些精灵将追寻愉悦的过程看成另一次逃亡,它开始于恐惧而疯狂地穿越棘篱的那一刻,另一些精灵则将其看做是对自己逃离幻境的回报。

成见
夏之王庭:他们很强大,这种强大给予他们安全。然而,在保护自己生命的同时,他们却从未真正“活着”。
秋之王庭:他们在回忆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了。他们应该从中摆脱出来,从那些门、那些过去中,摆脱出来。
冬之王庭:我与他们的差距在于,我会关上我的门,而不是任由它开着。


夏之王庭
寒铁长枪,绯红王庭,狂怒之庭

不,我完全不担心它们,你也不用。好吧,那只是夸张的说法。它们总是在那,我们是它们的猎物。但我们已经拥有了更锋锐的利齿,比当初被它们制服时尖锐得多。这一次,我们将会反击。
这正是你想做的,不是么?你只是被迫装作愚钝,对它们的到来视而不见。在我眼中,你绝不像是一个藏头露尾之人。不,当它们回来时,你想要手持火枪与利刃,前去迎战。我不了解你——但我希望当它们来抓我时,会受到迎头痛击。而你,正是我想要的守护之人。




雄鹿也有利角。这是夏之王庭的成员希望妖精下次来狩猎时明白的。精灵突破幻境,重获自由,随后将用尖牙与利爪自卫,绝不会再被连根拔起。在幻想乡,他们孤独而无助,但回到凡世,他们将众志成城。夏之王庭欢迎着任何愿意为自我或他人的安宁而奋战到最后一刻的精灵。

夏之王庭的创始者是山姆•诺布朗德(Sam•Noblood),每当这位创始者战斗时,他的精类真容都渗出猩红的血液。传说山姆用一捆秋叶和一根枯枝制作了一柄长矛,以此狩猎了夏季。追杀持续了很长时间,但山姆最终将夏季逼到了绝境,迫使它许下誓言:为了和平,夏季将支持山姆的王庭。

并非所有夏之王庭的成员都强壮有力,但所有廷臣都相信力量是最好的保护。力量是他们的理想,力量可以解决这个世界施加在他们身上的一切负担,可以让事件向精灵所希望的方向发展。没有力量的廷臣追求力量,夏之王庭将尽其所能支持他们。

这个理想以多种形式展现自身。可以是一个能承受多次重击并悉数奉还的恶霸,也可以是一个拥有深厚背景的政客,直接影响着政治。对某些精灵来说,能力的广度也是衡量力量的一种方式。精灵不可能只在一种战场上战斗,多才多艺被认为是力量的另一种表现。

寒铁长枪的奉献力使其愿意帮助任何精灵对抗妖精。这是对其力量的终极考验:如果王庭能为全体精灵而战,并取得胜利,它们才真正守住了自己的信条。王庭对自身的考验亦驱使它以各种理由去制霸整个精灵社会,并且往往是不请自来的。夏之王庭的廷臣也打击其他超自然威胁,比如血族、法师。他们还阻止人类组织危害精灵,比如阻止一个好奇的记者,或是破坏一个超过限度的阴谋。

廷臣
加入夏之王庭的精灵通常是那些更加率直、好战的幻想乡逃亡者。当袭击到来时,他们的应对方法就是悉数奉还。在这些精灵眼中,阴谋与布局的网络不过是拿来打破的罢了。在逃出幻想乡后,他们的本能就是一边承受苦难煎熬,一边寻找蛛丝马迹,希求正面将妖精给予的“招待”还回去。妖精是阴谋诡计的大师,但夏之王庭根本不在乎——而这正是他们能存活得如此之好的原因。

除了这种率直的天性外,狂怒之庭的廷臣还有意识地行事直接。很多夏之廷臣的心底都郁积着滚滚怒火,因为妖精将他们偷走,甚至不给家人悲叹的机会。如果你根本就不想与敌人进行任何周旋,那么还有什么好伪装的呢?一些夏之廷臣在回归凡世时就已经燃尽了最后的忍耐,心中只剩下钢铁般的复仇之念,以至于他们连质问的耐心都没有了。另一些廷臣则在弱者头上作威作福,宣泄自己的狂怒。

有的精灵将加入夏之王庭的精灵视作是其他王庭的遗弃物,认为他们是因为没有春之王庭的优雅,没有秋之王庭的嗜学,没有冬之王庭的狡狯,才只好去夏之王庭。这是一种常见的偏见,只有部分正确。事实上,既不优雅、也不好学,还不狡猾的精灵,如果没有战士的品质的话,也不能加入夏之王庭,而只能成为无王庭的精灵。另一种偏见是,其他的王庭总是认为夏之王庭的理念是所有精灵的最终目的,而夏之王庭从未有任何精灵完成这个目的。是的,精灵拥有了战斗的力量和欲望,但他们依然需要为自己的狂怒寻找切实的目标。精灵所需的,是一个侠肝义胆的兄弟会,发誓保护所有迷失者,并粉碎其敌人,这才是精灵灼灼渴求的东西。

几乎所有夏之廷臣都欣赏直接使用力量,因为这样既实用又优雅。不过,极少有廷臣仅仅在肉搏中展现力量,所有精灵都知道,他们的大部分敌人采取的是没那么直接的战术。有的夏之廷臣深知如何解读政治的精妙,以及如何在恰当的时候以真理之刃将其刺穿。另一些廷臣在论战中贬低对手,毫不委婉但一语中的,并能随心所欲地调动民众意向。还有的战术家完全看穿了敌军指挥官将如何排兵布阵,在最佳之处部署战士,击溃敌军。

向夏之王庭起誓正像该王庭的其他事物一样,并不是一件繁复的事。王庭要求未来的成员通过一整套艰难的物理性挑战,从肉搏、攀岩到野外求生(挑战内容基本上涵盖了所有的物理技能)。挑战的目的在于检验精灵能否坚持到最后,以及看出哪项技能是他最精通的。分数并不重要。从游戏上来说,大多数夏之王庭的成员在至少一项物理技能上拥有3点点数。某些精灵没有那么高的技巧依然想加入了夏之王庭,那就需要他付出意志力以及一点运气。

礼法
相比于其他王庭,狂怒之庭的礼法数目众多且都很简单直接。最常见的就是各类物理技能的比赛。这个王庭里充满了将纯粹的力量与技巧放在第一位的精灵,追求第一的过程让他们无比愉悦。摔跤比赛或模拟格斗非常常见,此外还有赛跑、自由飞跃(free running)、攀爬竞赛、武术比拼、弓术比赛、枪法竞技等多种比赛。许多廷臣都对自己击败了哪些人、击败了多少次心中有数,由此,夏之王庭的社会阶层与其他王庭都不一样。

夏之王庭最近流行的传统是在自己当权时举行官方比赛。比赛分为三项,分别代表了另外三个王庭各自最擅长的方面。每个王庭派出一位勇士参加比赛,最终胜者将为自己的王庭赢得荣耀与奖赏。毫不意外的,秋之王庭总是在发明与魔法的比赛中获胜,冬之王庭总是在潜行和隐藏的比赛中获胜,等等。

大多数夏之王庭的精灵将这个比赛视作是一个在别的王庭的擅长领域挑战它们的机会,并希望借此出风头。极少数精灵意识到这是一种传播善意的方式。在其他王庭的精灵以自己的专长为豪(比如口才最好的诗人,手艺最好的工匠)的同时,夏之王庭建立起坚固的社会认知体系,让每个王庭的成员清楚意识到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以此封锁妖精的可乘之机。

一些绯红王庭的廷臣还参与人类竞赛。不同地区的夏之王庭对这一行为看法不尽相同。尽管在竞赛中出类拔萃很符合夏之王庭的天性,但这却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因此,有的夏之王庭并不提倡这样做。另一些夏之王庭认为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将妖精引入埋伏圈,但有问题的是,真正的国家级比赛要求精灵远赴他乡,这意味着他们要踏上一片陌生的土地、和陌生的(很可能是不可信任的)精灵打交道,以保证基础的安全。还有一些夏之王庭鄙视这种在人类社会里称雄的行为,认为这只会带来麻烦。

象征
狂怒之庭骄傲地展现着自身,任由敌人窥伺。这个王庭的代表色包括森林与草场的鲜绿色、盛夏多汁的草莓的鲜红色、铁水与森林大火的赤红色、正午的烈日的明黄与鲜橙色。夏之王庭的象征符号包括多种武器(最常见的是长矛、长剑、权杖,有时是三者的混合),盾牌,向日葵,夏季的浆果,光辉万丈的太阳,满月,火焰,蘑菇云,野猪,獾,苍鹰,黄金(包括其颜色及其实物),钢铁,染血的围栏,染血的翎毛,拳头,等等。

灵域
夏之王庭的灵域展现着它那纯粹而不屈的力量。拥有1到3点灵域的人物的亲和将充满盛夏的热量。最常见的现象就是热扭变与干燥的热风。4点以上的灵域带来的是更加显著的效果:能够看到精灵的亲和的人将会实际地感受到热力从精灵身上辐射而出,或是感到干燥无比。

灵域1赋予绯红王庭的廷臣以最大化发挥自身力量的本能。他在花费意志力强化基于力量的投骰时,获得的加值成为+4而不是+3。灵域3将为夏之廷臣抵抗此世一切危险,游戏上表现为精灵获得1点盔甲,它永远存在,可以用于抵抗一切危险。灵域5的夏之廷臣拥有隐藏的力量,使其能生存下去:他获得1点额外健康。

狂怒
几乎每一个夏之王庭的每一位成员心中,都隐藏着正义的怒火。在心底的某处,他们想要曾经的摧残者,感受到被摧残者的无助。他们必须面对自己的怒火,那是对自己被虐待、被掠夺、永远无法恢复原形的,纯粹的狂怒。夏之廷臣知晓自己究竟有多么愤怒。他们只能尽力将这怒火发泄到别的事物上,才能阻止自己失控。没有目的的力量太过危险,以至于夏之王庭也唯恐避之不及。

每一位竞赛的参赛者心中其实也隐藏着狂怒,它潜伏在获胜的欲望背后,用竞争的天性伪装自己,而它真正想要的,其实只是他人的失败,与自身的胜出。竞争者都想要他人落败。这也是夏之王庭举行如此多的非正式竞赛的另一个原因。除了锻炼自己的力量,竞赛也燃烧了他们的怒意。夏之廷臣以此阻止自身的怒火越过底线。怒火应该在精灵需要的时候炽烈燃烧,而不是在此之前就失去控制。

狂怒之庭的廷臣有时也会燃烧殆尽。失去了愤怒的他们会成为无王庭的精灵。发现这一现象后,夏之王庭有意识地为廷臣提供适量的“燃料”,而不是使其燃烧得太过明亮。王庭的核心目的之一就是阻止成员被狂怒反噬,或是狂怒耗尽,失去自卫能力。

在获取狂怒这种情绪时,夏之廷臣时常参加体育比赛。他们任由竞争的欲望洗刷心灵,失利与观众的不满带来的愤怒则是调味品。这些精灵可能会成为体育教练,或是富有影响力的队友,擅长煽动运动员内心的竞争之怒。人类总是很容易动怒,精灵可以很轻松地推动这一点。他们可以在高峰期的路中间假装自己的车抛锚,从而激怒几百人,或是在顾客如潮的咖啡店里故意慢吞吞地点餐,由此激怒屋子里所有人。范围再小一点,有的精灵喜欢装作电话销售员或传教者,在晚餐时间给别人打电话,虽然这种激怒方式范围很小,但造成的影响也很小。

不是每个绯红王庭的成员都认为一点小恼怒可以算狂怒的。因此有的精灵追求更深的愤怒。他们造访监狱,从囚犯的情绪中收获狂怒,或是直接去死囚牢房与死刑犯交流。这些囚犯可以提供新鲜的狂怒与陈旧的狂怒,对于夏之王庭来说都很珍贵。大胆的精灵可能会加入或辅助当地的犯罪组织,希望这样就能靠近枪战和背叛,以便收获狂怒。另一些则试图在好莱坞或政坛获得一席之地,在那些地方,背叛发生得更常见。

成见
春之王庭:他们忙于扮演妖精,以至于无力抵抗妖精。
秋之王庭:他们持有正确的理念,但他们在玩火,那火比我们持有的火更炽热,更难控制。
冬之王庭:如果我想要逃避真实生活,那我还不如待在幻境。


秋之王庭
铅灰之镜,灰白王庭,恐惧之庭

妖精给予了我们武器,这样当它们威胁我们的生命时,我们便能战斗。而它们并不知道这件事。你看,它们以为当我们回归人世时,这些记忆就会消失。很大程度上,的确如此。但我依然记得我在那里的部分见闻。这其中很多……别误会,那的确是地狱的光景。但即使是地狱中,也蕴含着奇迹。
在这诸多不堪回首的事物中,隐藏着微末的奇迹。落叶重归树上,食物凭空出现,道路自动回缩,以至你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是的,这是一种混杂的祝福。我憎恨它,如今依然,但我也爱着这魔法。看看你,你的眼中闪动着与当时的我同样的光芒,那时我刚发现,幻想乡偷走了我的东西,而我也从那里盗走了等量的宝物。


诅咒也是一种赠礼。虽然秋之王庭的成员中没有一人对自己被诱拐、被奴役的经历感到高兴,但正由于他们已经被永远地改变,无法回归过去,他们才能如此驾轻就熟地利用这种改变。他们知道,妖精的魔法并不必要兼具恐怖的美丽和壮美的折磨,它还可以仅仅是奇妙而已。尽管所有的精灵都懂得使用魔法,但铅灰之镜的成员走在命符魔法的最前沿。

克莱•阿丽尔(Clay Ariel)创建了恐惧之庭。在被诱拐之前,她有一双人类的手,但当她归来时,她的双手已经变成了人造物。因为双手变成了软粘土,她必须时刻小心不要伤到手。阿丽尔从中学到了许多,她那些粘土做的武器和玩具逐渐变得广为人知。当今世上没有人知道克莱•阿丽尔到底对秋季造成了什么影响。传说中,她孤身前去面见秋季,手无寸铁,脸上挂着扭曲的微笑。随后,她便与秋季签订了王庭契约,并作为秋之女皇统治多年。
秋之王庭的生存之道在于以妖精之法还治妖精之身。他们手中的武器就是妖精贵胄与地球的各个部分签订的契约。许多秋之廷臣甚至认为自己在幻想乡为奴是为了把魔法带到凡间。幻想乡给予他们给世间带来惊人奇迹的机会,而他们已经支付了巨额的代价。秋之廷臣是最喜欢寻找仙径等具有魔力的地点的精灵,因为在那里总隐藏着更多东西等待他们去学习。每一个契约都是一把可以挥舞的利剑,一面可以抵抗妖精的盾牌,以及一道亮丽的彩虹,没有它,雨便是孤独的。

这个王庭鼓励更精妙地解决精灵社会的问题。克莱•阿丽尔并没有直接冲过去和季节对战,以获取签订契约的权力,秋之王庭的廷臣也极少与自己的敌人正面厮杀。他们更愿意将敌人引进陷阱,或误导他们去进攻错误的目标。最小的力气,换来最大的成功。某种程度上,这只是出于效率的考虑。它使得精灵花费尽可能少的力气就能解决麻烦,回到别的事上去。但这也是一种常识的体现。当你在使用敌人的武器战斗,并且你还不清楚这武器的具体运作方式时,你最好尽可能少地使用它。

也正是因此,秋之王庭总是在追踪调查任何潜在的命符知识。该王庭的成员最可能跑去询问别的精灵关于幻境的记忆。如果他人拒绝回答,他就借助催眠和硫喷妥钠掏空自己的记忆来寻找新知。秋之王庭的廷臣也比别的精灵旅行得更多,他们试图探索一切与精类生物相关的地点,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秋之王庭的廷臣时常造访棘篱,试图瞥见幻想乡的奇迹。另一些廷臣则致力于探索已知契约的极限,以及契约与精灵的联系。有的廷臣用科学方法研究这些,有的廷臣拒绝用理性解释魔法。最大胆的灰白王庭廷臣试图创造新的契约,扩展精灵魔法的范围,发展出妖精也无法触及的契约。偶尔还会有秋之廷臣宣称,所有王庭的创始人其实都是秋之王庭的成员,不过这种宣言总是会被人一笑置之。

迷失者们使用的力量并非都来自命符。超自然生物也不只有妖精,秋之王庭比任何王庭都深知这一点。它的廷臣谨慎小心地、带着极大保留地探索着狼人、法师,以及其他超自然生物。说不定在哪里就能找到新的盟友,或是新的武器。

廷臣
在每一个灰白之庭的廷臣心底都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它怀念着充满魔力的幻想乡,发疯地想要回去。也许这声音是妖精贵胄埋下的,也许它是自然产生的,但无论如何,它就在那里。这正是许多精灵加入秋之王庭的理由之一,不过并不是最重要的理由。许多精灵只是非常想要击伤自己的监护者,他们认为魔法是达成这一目的的最佳途径。另一些精灵则对使用妖精魔法击败妖精这一讽刺概念深深着迷。

秋之王庭最前途远大的成员往往都极富创造力和求知欲,然而,就算没有魔法,也能创造性地制造战争,不涉超凡,世间也有万千谜题尚待解答。因此,归根究底,这些成员也热爱着魔法。加入秋之王庭的精灵所要的,是通过推动被大多数人忽略的信仰与文思,隐秘地改变世界。尽管在这条路的尽头,精灵会被他们当年费尽心思逃避的事物所包围,但要走到这一步毕竟需要些时间。

秋之廷臣总是试图找到别的方法来克服眼前的困难。面对敌人,秋之廷臣宁可斩断对方的双腿,也不愿亲自去击倒他,而将其诱到一片浮冰上则比前两种方法都要好。他们宁可散布虚假的谣言引出妖精,也不愿放出真正的诱饵来吸引妖精。投靠这个王庭的精灵通常不愿意走最直接的路。除非那条路是最佳选择。

尽管秋之王庭所有的成员都擅长魔法,他们中很多都首先专注于某些特定领域,在此基础上才向别的领域延伸。即使是那些对魔法研究低看一眼,将其作为次等重要之事的成员,也将秋之王庭的行事方法贯彻终身。一个赶在在业务外包行业“冷却”前大肆从事业务外包的商人,一个愿意对古怪理论投以一睹的科学家,一个总是恰好回避校长的怒火的老师,都是加入秋之王庭的合适人选。

大多数秋之王庭都要求新加入的成员,分享一些王庭还不知晓的,关于命符的隐秘知识。这些的隐秘知识通常是精灵在幻境期间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某些精灵伪造秘闻,但虚假的秘密很快就会被清除。另一方面,伪造关于妖精魔法的秘闻以愚弄他人同样是一种珍贵的创造性能力,值得尊重。另一些精灵则在加入之初提供鲜为人知的契约作为敲门砖。

不过,魔法是有代价的。过分鲁莽地使用魔法的精灵会发现自己距离人世越来越远。更糟的是,某些精灵根本不知道为了这点妖术他们抛弃了多少人性。明智的廷臣懂得只付出那些不可回避的代价,而秋之王庭则帮助那些不够明智的精灵。另一些廷臣仅仅是不在意或不去想魔法的代价,他们陶醉在魔法之中,轻视(或忽略)随之而来的后果。

礼法
秋之王庭的礼法并没有别的王庭那么丰富多彩。在许多地方,每年一度的秋季博览会(Fallen Fair)是很常见的。那时,王庭的廷臣以及来自其他王庭的尊贵客人欢聚一堂,相互展示自己在超凡领域的新发现。精灵们展现自己在契约上取得的新进度,展示新发现的象符,共享他们独创的誓言。博览会有一份完整的记录册,记住着所有方面的魔法发现。此外,秋季博览会也提供了一个非官方地交易魔法物品和魔法服务的机会。

很多秋之王庭还发起一种狩猎活动,名称可以叫“叶落狩”(Hunt of Leaves)或“灰烬狂奔”(Ash Run)。这种致命的狩猎活动对所有感兴趣的精灵开放,在活动中,精灵们或纵马或徒步或驱车,追杀猎物。猎物表的第一位就是真妖精,此外还包括反独立派的精灵、落单的幻境生物,有时还包括仿替(Fetch,以下译作仿替而非赝品)。秋之王庭负责这项活动的花销,安置足够的武器,或掩盖凡人的耳目。别的王庭只需提供生力军即可。当然,秋之王庭在狩猎的收获(尤其是魔法方面的收获)分配上有优先权。

狩猎的参与者大多来自秋之王庭和夏之王庭,不过别的王庭的精灵,包括无王庭者也会加入。无论初衷是什么,大多数加入者都期盼着这个让自己的敌人恐惧奔逃的机会,哪怕只是持续一两晚。

有的秋之王庭在很大程度上模仿科学机构的方法来研究魔法。他们出资请别的秋之王庭的廷臣来演讲,负责受邀者的旅行细节、住宿安全,偶尔还会提供报酬。某些秋之王庭还出版学术刊物,上面刊登着廷臣的论文。这类刊物一般是独立制作的电子杂志,凡人偶尔看到它们时也会将其归类到独立刊物中去。

象征
铅灰之镜的象征符号都很隐晦。该王庭的代表色是秋季的颜色:枯叶的红色、黄色、橙色,夹杂着阴郁天空的灰色,或是光秃秃的树木的褐色。秋之王庭常用的符号包括落叶,枯枝,枯草,坠落的雨滴,闪电,升起的烟雾,一捆小麦,一堆丰收的水果,猫头鹰,渡鸦,乌鸦,秃鹰,河豚,毒蛇,蜘蛛,河床,古董汽车,眼镜,窥镜,放大镜,书籍,山梨木制的魔杖,燃烧的蜡烛,等等。

灵域
秋之王庭的灵域相比别的王庭要更加充满巫术氛围。除了本季节的代表特征外,它还带着神秘的色调:闪烁的光芒,神秘的人影,诡异的音乐,以及其他特征。灵域1到3时,廷臣的亲和会时不时显现出一片飘飞的枯叶(在秋季达到鼎盛时更加频繁)、点燃的蜡烛,亦或是秋季植物的叶脉。灵域到达4以上时,廷臣的亲和会更加频繁地展现这些特点,他身边结起的霜冻甚至可能会杀死周围的植物,或至少使其枯萎。能够看到亲和的人还会时不时感到一阵寒意,不管当时周围的温度如何。

灰白王庭的廷臣对精类魔法有着特别的亲和力。灵域1的廷臣在任何使用神秘技能来激活的契约上获得+2加值。随着精灵与王庭的联系更加紧密,她对妖精的亲和力也获得了提升。从灵域3开始,在与真妖精或别的精类生物交流时,秋之廷臣在共感和调查获得+1加值。秋之王庭最强的成员能本能地领悟魔法,并因此获益。在灵域5时,廷臣可以重投任何与魔法相关的失败的神秘投骰,但该能力不可应用于激活契约或誓言等能力的神秘投骰。精灵必须接受第二次投骰的结果。

恐惧
秋之王庭的成员从两个方面处理恐惧。一方面,他们勾起他人的恐惧,一方面,他们探索自己的恐惧。在社会中引起恐慌很简单,但就道德和安全性方面来说并不可喜。一个精灵可以在邻里散布谣言,称一个性犯罪者搬到了这里来,但如果谣言最后指向了他自己,那么就会有不好的结果产生了。同样,精灵也可以通过假装行凶抢劫,或向警察谎报枪击事件和毒品交易,来降低一片地区的人们的安全感。但这种伎俩也可能适得其反,因为这类“预言”往往会导致真实事件的发生。冷战时期对于秋之王庭来说是一段好时光,因为核战争的威胁成效显著,有的精灵充满怀疑地指出,恐惧在人类社会中也和在铅灰之镜中一样有价值。

儿童是珍贵的恐惧来源。儿童不像成人那么多疑,儿童的情感更加纯粹。因此,很多秋之王庭的成员都努力锻炼讲鬼故事和上演恐怖表演的能力。散布关于“那栋屋子”或“威瑟斯老头”(Old Man Withers)的传说是最常见的做法。有的廷臣创造出一间屋子,孩子们绝不敢闯进去找自己弄丢的球。另外,在万圣节创造真正的鬼屋也是秋之廷臣很少放过的传统节目。

表面上,秋之王庭的廷臣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他们在幻境的劳役对他们来说依然是可怕的。真正重要的是,如何应对这种恐惧。灰白王庭的成员会尽力去洞悉自己的恐惧,无论那是一个可怕的瞬间(一场惨烈的车祸),还是一个持久的恐惧(他者,以及其他凡俗事物,比如蜘蛛,或是失去自己的光荣地位)。

关于情绪的知识,以及对于精类侧人格的认识,是应对恐惧的关键。恐惧之庭的成员不会寄希望于征服恐惧,因为他们认为那只是个毫无意义的目标。他们更多关注的是如何利用这种恐惧。他们尽力从那些会使自己精神紧张、变得完全无力的计划中脱身出来,并明智地思考何时应该在行事中引入恐惧,从而刺激自己超水平发挥。

该王庭的成员也以洞悉他人的恐惧,并有效利用这一能力而闻名。

成见
春之王庭:他们也许懂得命符的天性,但他们没有做任何与这天性相关的事。
夏之王庭:他们多么有天赋,但却粗暴地将其浪费了。
冬之王庭:如果他们能从那层壳里出来的话,他们就能真正做些事了。而事实上,他们只是龟缩不出而已。


冬之王庭
无音之箭,玛瑙王庭,悲伤之庭

上帝啊,闭上你的嘴好么?外面正在打仗,如果你声音太大,被人看到你就完了。你最好待在这个避弹坑里。低下身子,别人就很难发现你,这很好,因为这场战争几乎是无形的,但它的确在这,与普通的战争一样致命。它最好,最好离我们远点,看不到,就不能开火,不是么?
你看,也许你已经忘掉了大部分幻想乡的事,但幻想乡从没忘记过你,它希望你回到它那去。凡世的人可能看不出你的特殊,但对于幻想乡你简直引人注目。你必须学会隐藏你的真容。将它藏好,让它们找不到你,这样你才能好过。我们中某些人站出来反抗,在这黑暗世界中杀戮,但我,更喜欢置身事外。我要永远活下去。


当狐狸逃入地穴后,狩猎也就终止了。冬之王庭指出,只要真妖精找不到你,它们就无法狩猎你,并把你拖回幻境。在冬季,一切属于其他季节的荣光都消失殆尽,无处可寻,积雪亦将复盖大地。然而,生命依然静候在大地之下,无人打搅之处。无音之箭深知这一点。

该王庭的创始人被称作雪花约翰(Snowflake John)。正像他的绰号一样,他走在街上时,旁人几乎无法将他从人群中辨认出来。他可以天衣无缝地混入人群中。当其他王庭的创始者向季节提出挑战时,约翰也做了同样的事,但他的挑战方法就是“完全不现身”。传说中,约翰公开宣称,自己将与冬季签订一个契约,但这个挑战从未实现。两年过去了,冬季在全球轮转了两次,雪花约翰这才现身,他说,正是因为冬季无法找到他,才使他获得了签订契约的权力。许多精灵认为这背后隐藏着其他交易,然而对于具体是什么样的交易却人言人殊。只有事实摆在那里:冬之王庭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契约。

当妖精到来时,冬之王庭便消失了。当猫离开后,隐藏的老鼠便继续活动。冬之王庭占据任何无主之地,危机到来时又轻易地舍弃领土。所有廷臣手中都有一份冬之王庭的领土列表,但即使是他们也无法确定,何时冬之王庭会在哪里出现,直到有人发现某地被冬之王庭占据,再给其他成员传话。这是一种安全措施,可以确保敌人极难掌握冬之王庭的去向,从而埋伏冬之王庭。

冬之王庭的廷臣常常以暗语交流,以此将自己的真实意图隐藏起来,不使压制者发现。他们用外部的精灵无法理解或干扰的方式留下讯息,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使用契约,其次是结合投件箱和密码,通常这样也就够了。许多冬之廷臣拥有复数的住所,并时常改变行动路线以避免埋伏。他们还最常在安全系统和秘密房间上投资(无论是世俗的还是魔法的)。有的冬之王庭为成员准备“安全屋”,帮助他们躲开不必要的注意(妖精或是人类)。冷战时期是冬之王庭最鼎盛的时期,在秋之王庭从对核战末日的恐惧中获益颇多时,冬之王庭则学会了凭借自己与生俱来的欺诈能力,在谍报活动中融入凡世的先进技术。

玛瑙王庭也不仅仅与妄想症与地下行动有关。廷臣在日常生活中总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们避免邻居的注意,只给别人留下“另一个路人”的印象。住在郊区的廷臣每天开车早出晚归,只是每月请园丁来清理花园。即使是没有固定工作的冬之廷臣(这样的廷臣大有人在,但不是所有廷臣都如此)也会一大早开车出去,在别的地方度过“办公时间”。冬之王庭的精灵是出色的职员,他们总是能完成总量恰当、绩效突出的工作,尽量不闯祸。只有他们可以一边正常工作,一边处理幻境带来的古怪事务,而不会引人注意。

冬之廷臣在任何环境里都能融入其中。城市生活非常吸引他们,因为仅仅是作为另一个无名的邻居是很容易的。在咖啡店里,冬之廷臣会装得有点时尚又有点做作。在夜晚的街道上,他就是另一个穿着防风夹克、戴着棒球帽的陌生人。甚至在某些没人能轻易融入的环境(比如种族混杂地区,或是一个朋克摇滚与上流文化激烈冲突的地方),冬之廷臣或许也无法完全融入进去,但他比一般人融入得好。他既不是古板的富人,也不是浑身纹身、穿孔的朋克青年,他混在二者之中。

以上都是冬之王庭为了不被妖精注意而做的部分努力。不融入人类社会是下下之策。冬之王庭选择天衣无缝地融入进去。即使是人类也很少注意冬之廷臣的存在,但亦不会完全无视他们,因为彻底的无视也会暴露精灵的存在。

廷臣
别的精灵有时称冬之廷臣为懦夫,但他们也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冬之王庭的成员不止是尽力隐藏自己,他们还尽力过自己的生活。要想过上正常生活,他们就要在自己和精类世界之间拉上一条帘子。冬之王庭的某些成员已经意识到,这种对精类世界的否认是有限度的。要想真正躲开幻境,精灵必须也躲开“自己”。

此外,将自己和幻境、命符彻底分割开,在冬之王庭中也不常见。只有最极端的成员才会这么做。其他廷臣只是保持住足以延缓妖精,并为自己的行动提供掩护的人性而已。冬之廷臣存在感淡薄,行动鬼鬼祟祟,身手敏捷,讨厌他人(甚至是盟友)知道自己的真实动机。而冬之王庭的盟友则没那么擅长隐藏真相。冬之王庭还派出间谍打入鬼怪集市、联络被放逐的妖精,甚至是联系降临凡世的真妖精。最后,冬之廷臣有时也会杀戮,无音之箭并非只是一个诗意的名号。

冬之王庭接受那些一心想要逃避躲藏的精灵,这些精灵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无法独自过上正常生活。慢慢的,哪怕是最腼腆的廷臣也会想要接触外界,因为如今自己已经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其中一员。这些廷臣最终会成为精灵世界的间谍大师、毒贩、刺客。

该王庭的精灵逃避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逃避也是一种解决方法。无论麻烦是什么,只要它无法伤害自己,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种凉薄的态度并不意味着冬之廷臣会对他人袖手旁观。冬之廷臣也会对别的精灵伸出援手,将他们从困境中拉出来。有时他们也会自己走入麻烦中,自信可以全身而退。

玛瑙王庭的廷臣以全然不同的方式展现其号召。在战场上,明面上的指挥者意在迷惑敌人,而自己也绝不会被敌人抓住。在社会上,从没有人注意过冬之王庭的名流,但他就在那里,鲸吞虹吸着情报与信息。在商业上,冬之廷臣是出色的隐名合伙人,虽然不是所有的廷臣都选择匿名,但即使是不匿名的廷臣,也会混淆他人对自己的身份的认知。在舆论上,一个出身冬之王庭的著名主持看起来人畜无害,但他却在塑造着成百上千的支持者的思想。

许多精灵刚离开幻境就加入了冬之王庭,并且很大比例的人都留了下来。逃跑和躲藏是归来者的天性,这让冬之王庭成为一个很有吸引力的选项。几乎没有冬之帝王会拒绝新成员的加入。相反,冬之王庭倾力帮助尽可能多的精灵。新加入者只有在王庭中与其他成员打上几个月的交道后,才会被王庭接受或驱逐。在后者情况下,冬之王庭一般会为这个精灵建议一个适合她的王庭。极少有精灵会拒绝这种建议,以至于变成无王庭的存在。

礼法
冬之王庭最出名的节日是冬之集市(Winter Market)。大部分冬之王庭都会在冬季举行两到三次。在集市上,多有王庭的精灵(包括无王庭者)都可以自由摆摊、设展、比赛,以及交易任何服务和信息。冬之集市的内容没有秋季博览会那么集中,并且对非魔法物品交易也很开放。

对于大多数冬之王庭来说,冬之集市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将集市当做玛瑙王庭的信息、“充公”物品、服务的交易所,王庭有大量的此类交易等待进行。冬之廷臣占据了集市中供应商的大多数。第二个目的是为了抵消鬼怪集市给精灵社会带来的负面影响。冬之王庭能够提供与鬼怪集市相同的服务,这样精灵们就不用冒险将自己暴露给精怪、被放逐的妖精,以及反独立者,这些生物在卖契约给精灵的同时,也可以将这些精灵的信息卖回给真妖精。
有的冬之王庭将冬之集市用作第三种目的。多个王庭的精灵的汇集,给予无音之箭衡量各个王庭的能力与天性的机会。同样,这也是渗透入其他社会集团的绝佳机会。许多冬之王庭认为这种方式毫无必要,但另一些则觉得有这个必要。

冬之王庭会每年举行一次冬之夜宴(Winter Formal)。某些自作聪明的人用高中里或大学里的类似社交舞蹈来命名这一活动,那些命名真是糟透了。冬之夜宴是一场假面舞会,所有参与者都必须隐藏身份,但也获得了肆无忌惮地进行社交的机会。冬之王庭提供隐藏亲和的象符,或是与幻境的某些部分立下契约,使得那一夜,所有人的身份都变得不可知。这种情况下,即使是精灵王庭绝不会认错的敌人都能安然与会,而精灵们还觉得自己处在隐藏中。

自由精灵电台(Radio Free Fae,译注:应该是取自“自由欧洲电台”)是很多现代的冬之王庭都有的传统组织。作为伪装的大师,玛瑙王庭通常也精通地下行动。自由精灵电台可以让精灵互相传递信息的同时也不会暴露发信人和接收人的位置。发报地点也许可以被追踪,但电台会定期移动。令人惊讶的是,不是所有的冬之王庭支持自由精灵电台,有时,这个电台还会被冬之王庭内部的地下运动给阻滞。

象征
冬之王庭极少展示自身存在。即使是在官方活动等必须的情况下,它的象征颜色和象征符号也非常稀少。冬之王庭的代表色是黑色与白色。偶尔王庭也会用二者混合的灰色做代表色,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黑白分明的。冬之王庭常用的符号有箭,细剑,冰凌,圣叶,消音手枪,狼,鼠,野兔,飞蛾,枯木,灰雾,青蛙,日蚀,残月,一个长着长须的人,等。

灵域
冬之灵域相比其他王庭更加隐晦,有时甚至隐晦到冬之廷臣会被与无王庭的精灵弄混。冬之灵域以其消隐而得存。在灵域1到3,精灵的亲和只是看起来更加刻板,似乎比别的精灵更容易看清。在激活契约或发下誓言时,雪花飘过精灵周身。在灵域4及以上,精灵的亲和看起来更加朴实无华,不过在使用魔法时,身上会盖上一层积雪。

在灵域1,精灵会变得更难与背景区分开。用来注意到这个精灵的机敏+沉着或机敏+技能投骰要承受-1罚值。这种罚值在某人刻意寻找该精灵时就会失效,同时精灵自己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在一场景的时间内压制这一能力。在灵域3,精灵在所有诡计投骰中获得+1加值。在灵域5,用来注意精灵的投骰承受-3罚值,而不再是-1。

悲伤
悲伤之庭的成员就像料理自己的人生一样处理自己的代表情绪:他们回避悲伤。他们知道,悲伤就在那,徘徊在他们意识的边缘,然而他们以回避应对之。在大多数情况下,这都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当你再也不想回归幻想乡时,你便无法应对再也看不到幻境中的奇景的悲伤。而对于一个永远无法找回自己被偷走的人生的人来说,悲伤又有什么用呢?

对于冬之廷臣来说,将自己的情绪施加给别人并不是什么罪恶。多数情况下,这反而是一种善意。这为他人提供了一种冬之廷臣无法(或是不敢)体验的宣泄方式。冬之王庭的精灵可能会去参加葬礼,与思念死者的人谈论死者的话题,有的甚至成为了动人的悼词作者。他们将悲伤带给他人,这样人们就能将其消融。飓风、台风等自然灾害对冬之王庭的成员来说是一场丰收,当然,最好不要亲自跑到灾害发生现场去享受,那可就很蠢了。

负罪感与悔恨是另一种高产的悲伤源头。冬之王庭的廷臣可能会花费大把的时间待在天主教教堂的忏悔室旁。另一些廷臣前往监狱,与囚犯讨论他们被下狱的因果,或是参与、组织一场心理诊疗。缺乏人性的冬之廷臣会制造惨剧以收获悲伤,但这一行为通常不被王庭提倡,有时是被坚决反对。

成见
春之王庭:我觉得他们只是像我们一样在隐藏自己……不过他们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夏之王庭:有时候我觉得,如果夏之王庭的伙计们停止敲打自己的胸膛、发出吼叫,他者们就会找不到我们了。
秋之王庭:如果他们能尽量少冒些险,那就帮了大忙了。然而,事实上,他们更倾向于制造麻烦而不是阻止麻烦。

无王庭
并非每一个精灵都加入了王庭。理由多种多样,但大多数理由都与王庭的特性相关。每个王庭都有避免被妖精再度捕获的特殊方法,同时也与一种特定情绪相连。然而,不是所有精灵都认同王庭的做法,或者他们并不认为自己与四种情绪中的任何一种紧密相连。有时,一个精灵会认同一个王庭的做法,但关联另一个王庭的情绪,这就会导致最糟糕的冲突。无法缓解这一矛盾的精灵可能会在两个王庭间徘徊一段时间,最后以无王庭告终。

有些精灵躲避王庭,并不是因为他们与任何王庭都不合适,而是因为王庭的某些特点令他们感到恶心。也许王庭的概念太接近幻境里的王廷,新归来的迷失者感到难以接受,他们也许会在数年后才加入王庭。也许这个精灵在政治和哲学上反对统治他人。他完全无法过一种被他人安排的生活,或是社交对他来说实属难题。还有可能,王庭光是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太过圆滑、充满勾心斗角的感觉。

一般来说,每六到七个精灵中,就有一个拒绝加入王庭。在某些王庭势力更加强大、更常招募成员,或是妖精活动更加猖獗的地方,无王庭的比例要小一些。反之,在王庭势力孱弱、内部腐败割据的地方,无王庭的精灵数量就会更多。自由精灵方或王庭精灵方如果有特别具有魅力的领导者,那么那一方的精灵数量就会进一步增多。哪怕有充足的理由不加入王庭,一个提供支持的承诺,以及王庭契约带来的力量,都会改变精灵的主意。

无王庭者通常不代表一个政治势力。他们依照自身的意愿置身至高王庭之外,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是专门为了在王庭之外造福精灵,才离开王庭的。不过,在某些地方,无王庭的精灵的确会聚集起来。他们也许依靠个人的意志聚集在一个富有魅力的领导者名下,领导者承诺将让他们在自由会中占有一席之地。他们也有可能会组成联盟,公开召集其他精灵来加入这种不受王庭干扰的生活。这类团体的成效有好有坏,但在有的地方,无王庭领导者的影响与能力堪比王庭贵族。不过,即使是无王庭者的王,亦无法高坐于四季的宝座之上,他只能获得更低级的权力。
« 上次编辑: 2016-03-16, 周三 15:11:54 由 泠清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