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的人们以为,云层之上居住着神灵,而深渊之下潜藏着魔鬼。
何其谬哉!
天空满布幻象与疯狂,只有地母的怀抱深处,才是人类的救赎。」
——大地本灵教派祭司长 迪米利恩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魔法。
自古以来,操纵魔力就不是什么罕见的天赋。上到立志穷究世界之理的贤者,下到靠炫目戏法炒热气氛的吟游诗人,甚至天生具有魔力的种族,也是日常风景的一部分。
正是魔法构建了文明的根基,才让各个智慧种族在这片大地上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然而,这个世界上的魔法,是不均匀的。
越靠近天空,魔力的密度就越高;相对的,地下越深的地方,魔力就越是贫瘠。即使最强大的法师,到了千尺深的地底,也与孱弱的普通人无异。
正因如此,顶尖的法师学院都建立在最高的山顶,追求更强大魔力的人们不断移居到高地,力求更加靠近天空。随着人口的增加和精英阶层的集中,一般都市的人才渐渐流失,却越来越多地承受起生产和供养精英阶层的压力;另一方面,为了争夺靠近魔力之源的机会,精英之间的冲突也在加剧。
黄金时代似乎正在迎来它的终幕,衰退的阴云在各国的头顶上聚集。社会动荡终于影响到精英阶层,平民对施法者的怨恨不断积聚,若干次暴力冲突之后,八个法师学院的领袖终于决定召开一场会议来解决问题。然而,不知是太过不谙世事,还是私欲使然,他们达成的结论竟然是:
——「干脆一劳永逸地排除干扰好了。与其靠近天空,不如到天空中去!」
于是,学院所在的八座最高的山峰被结界重重封锁,结界内部,无数繁复的仪式、咒语和工程一刻不停地进行着。当最后一道咒语的尾音落下,八座山峰的顶端轰然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从那以后,天空中多了八座漂浮的城池,每一座都由无数精密的魔法系统维持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几百年来,除了一座浮空城因为未知原因失踪以外,其余七座城市已经成了施法者心中的圣地,人称「天城」。他们与地面很少交流,只邀请极少数天赋过人的施法者前往天城,这固然是因为法师们不想被尘世打扰,但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
魔法精英的离去,几乎给大地上的文明带来灭顶之灾。
与世隔绝的法师们很少有人知道,几座最高峰上被他们视为冗余的魔力精炼装置,已然成为现代社会的血脉。失去了最重要的几座精炼装置——以及制造它们的知识,大城市数日间便土崩瓦解。最后,国家也解体了,城市变为武装城邦,为了资源征战不休,黑暗的大混乱时代正式拉开序幕。
可以预见,大混乱中不会有胜利者,即使最后幸存下来的,也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使文明免于毁灭的,是「原石引擎」技术的发明。
存在于大地深处的特殊矿物「原石」,由于来自魔法密度极低的地方,具有吸收魔力的特性,原本只是很少使用的魔法材料。直到有人发明了一种装置,能将「原石」吸收魔力后释放出的能量捕捉加以利用,尽管效率不如直接利用魔力,对于人们来说却是一场救命的及时雨。「原石引擎」技术飞快地发展起来,凭借这种力量,文明终于又迎来了曙光。
大混乱平息后,大地上出现了七个国家。它们的政体颇不相同,但在那个时代,能给人民一个安稳的生活,就已经是最大的功德。于是,这种独特的政治局面一直维持至今。
有了这样一段惨痛的历史,使用魔法的人在大地上一度遭到唾弃,战战兢兢隐姓埋名,唯恐惹祸上身。天生具备魔力的种族大多移居到天城曾在的遗迹之处,或是大地上其他秘境,与七国保持着距离。天城用来与地面联系的「浮舟」更是遭遇过在万人围攻下舟毁人亡的惨剧。所幸,时间是最好的医师。随着「原石引擎」技术的发展,民众的生活水平很快恢复到大混乱之前的水平,飞空艇、机动车、原石火器等先进装备隐然有超越天城的气势。在和平富足的生活中,仇恨也渐渐淡了。
时至今日,身着长袍的法师可以行走于大地,原石驱动的飞艇也可以停靠天城,虽然天地之间的交流依然不多,但已经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七城与七国之中,甚至有思想开明的领袖人物,致力于推动双方未来的合作乃至融合。
然而,新的阴云又已经隐现于天边。收获伴随欲望,力量催生野心,这似乎是所有智慧种族与生俱来的诅咒。无论天空还是大地,在欲来的风雨之中,都不知将会何去何从。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七座城池漂游于天空,七个国度生长于大地——这就是,故事开始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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